言永宁被五花大绑后扔到马车上,她吼叫着说自己是诰命夫人,然而不知是谁往她嘴里塞了帕子堵住了,眼睛被泥水糊住了几乎看不见东西,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车行了一会儿,几个刁民又将她从车上拽下一路拖进了间破旧的府衙。
“何事喧哗!”
言永宁抬眼见着一穿着官服的男子,猜想该是此处的小官,跟见到救命稻草似得拼命挣扎。
“县令大人,这外乡人的马差点伤了草民的老父亲!求大人为我们做主!”擒着她的一个刁民愤怒道。
惠州一直以来为世人所误解,鲜少有外乡人来,有也是被贬谪发配过来的罪人或者官员,故而此地也并不欢迎外乡人。
“先将此人关到牢里去,不要声张,今日巡抚大人来查阅宗卷,本官可没有功夫审理这案子,还有她的马也拉到后院去,这一身泥,赶快清理一下地上,巡抚大人要来了!”膘肥体壮的县令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示意衙役。
这狗官想草菅人命?!言永宁挣脱了束缚拿下扯下堵住了嘴的帕子,“我是诰命夫人,你们敢关我!”
县令一听,吹了吹八字胡,上下扫了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外乡人,不屑道,“好个泼辣妇人,诰命夫人?你怎么不说自己的是皇后?啊?给本官带下去!”
言永宁到底是个纤弱女子,被两个身高马大的衙役轻松控制住了,拉着她往后走。
“我是诰命夫人!我大伯是康永侯,我父亲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拖远了。
县令摇摇头,安抚村民道,“这年头疯子怎么这么多,还诰命夫人,春天到了啊。你们先行回去,找个大夫给你父亲看看,本官等明日再审理这个案子,定叫她赔偿!”县令又对着衙役们使了眼色,“地上脏了没看见啊?巡抚大人马上就要来了。”
衙役们立即去拿了拖把来清理。
言永宁被扔进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脸上尽是泥水,就算她拼命用手擦了,还是跟个小花猫似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摸了摸身上,发现能证明身份的侯府牌子也找不到了,精疲力竭地坐下来一脸地绝望,早该料到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自己这样什么都不会的贵女独自出门就是一个死字。
撑在木床上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一样,她低头去看,好大一只老鼠正在舔她的手!顿时魂飞魄散惊叫着跳起来,手背往身上擦了擦,吧惠州多虫害,这是要得瘟疫的!
这么一想又止不住哭了起来。
***
莫冉连着十多日巡视各个县城,惠州他掌管四年,彻底消了瘟疫,只不过此地偏远,官员贪污懈怠收了贿赂就冤枉良民的事不在少数,如今他回来了,自然会亲自督促。
午时,县令见巡抚大人的马车到了,立即笑脸相迎,“大人一路赶来辛苦了。”县令可是知道莫冉这尊大佛的,原是当朝宰相,提拔过不少岭南人,如今只是被贬了过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回到京城继续做大官了。
莫冉接过宗卷细细阅读之后一一盘问,暂时未发现什么,“带我去牢里看一看。”
这位姚县令虽然平日里爱贪些小便宜,除此之外也算是一个好官,自然不怕查,“大人随我来。”
牢里犯人不多,入口处关押的是一惯偷,依次过来有打架斗殴伤了人的,乡里的恶霸,骗子,杀人犯,二十来个犯人莫冉都一一细细盘问,确定并无冤屈。
为宰时朝堂斗争、权利制衡,也派人私下做了许多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才得以掌控大局,为父母官时却少了这般的勾心斗角。
到了最后,只见一满身污垢的人背对门口坐着,靠在墙上像是死了一般。
“他所犯何罪?”莫冉问。
“这人放纵自己的马伤了一乡民,还不知悔改,大吼大叫,说自己什么诰命夫人,大人放心,我铁定好好惩罚他!”县令道。
莫冉蹙起眉头,虽然县令说的真诚,但是他生性多疑,还是想亲自询问一番,“打开门。”
衙役得令立马将门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