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时,累得伏床而眠的言永宁被莫冉弄醒,身上穿着轻薄的寝衣,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浴池里出来的,衣裳也不是自己穿好的,这个庶子真的是无法无天。
“要走了。”以前他早起上朝从来不吵醒她的,今日轻轻压在她背上告别。
“快走快走。”她闭着眼睛,声音透着慵懒。
莫冉欲言又止,“会不会想我?”
“不会。”
“我早些回来?”
“不用。”言永宁都烦他了,终于起身来将人推开些,“要走就快走,做什么要吵醒我。”
洗净的青丝上有着淡淡香味,该是莫冉帮她擦的,她这才压下起床气,“年前回来。”
“唔,等我。”莫冉突然俯身贴了贴她的脸,披才了大氅走出卧房。言永宁瞧了瞧廊外,下着大雪呢,还是不懂他堂堂丞相为何要去天津卫剿匪。
莫冉亲自关上了房门,王五送他出去。“属下不明白为何偷了那东西的人一定会来刺杀主子?”
“因为我挡了这些人的道,而他们要铲除异己。”莫沿着长廊往外走。眉头紧锁,前来取物之人,若是是皇帝的派来的,那么自己此时自请去天津卫他定不允。然而他昨日去面见皇帝,皇帝并无异样很快就答应了。由此可见并非皇帝,那么只有可能是皇后和贵妃其中之一。
若是贵妃所为,一定挑他离京之时下手,所以他给了在暗的敌人一个永绝后患的机会,以此来引出他们。
此事没有谁对谁错,换位思考,若他知道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极有可能易主,自己也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那个人。
那个东西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他与皇室之间注定了不死不休。
***
言永宁午时才起床,郡主的男宠时雁在朱雀大街街尾开了家脂粉铺子,董珍在店铺里帮忙,她闲来无事正好去逛逛。
还未到门口就见到了一人,闵相如。董珍在整理颜值罐子,那闵相如竟然一改往日的冷淡态度跟在董珍身后。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跟我回去吧。”
董珍不答继续做手上的活。
“我又没娶那女子,你跟我回去,你就是正房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跟着不三不四的人。”
“时雁公子不是什么不三不四之人。”董珍道。
董珍再也不穿那些粗布衣裳了,每日打扮一番再出门,她容貌艳丽吸引了不少顾客来,胭脂铺子生意好,时雁给她的月钱也多。
“我不娶你,谁还娶你?!”闵相如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言永宁这才从马车里下来,“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嫁给他?”
“我才不嫁呢。”董珍别扭道。
“你脸上的神情告诉我,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是不是?”言永宁没好气道。“怎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了不嫁不嫁,他求我也不嫁。”董珍一边擦着柜子一边道。“算命的说了,我将来能当皇后。”
“噗嗤,皇后?算命的怎么不说你将来能当王母?”
“我不要和丞相夫人你说话了!”董珍羞愤道。嘴上这么说着,她又跑去沏了壶茶给言永宁。
“这是要在京城安定下来?”
“我想了想,若回了老家,定是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弃妇,倒不如在京城过一日算一日。”
“京城的青年才俊我认识不少,倒不如给你寻一夫家?”反正她这几日闲着,莫冉也要一月之后才回来,等等,他回不回来同她闲不闲有何关联?
董珍犹豫一番,她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在老家她这个年纪的该是有好几个孩子了,“可我之前......”
“这有什么要紧的,在京城和离了再嫁的多得是。”言永宁道,“况且你也算帮过我几次,我可是诰命夫人,知道什么是诰命吗?诰命夫人的朋友还能嫁不出去吗?”
回到府里,言永宁立刻盘算了同丞相府相识的人家,有不少是莫冉的手下,平日里来丞相府来得勤,有好几家府中有未婚配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