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永宁被他三言两语说得绕不过弯来了,干脆耍赖,“总之你的下属朝三暮四,要抛弃未婚妻!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次你衣裳里头翻出的那封信定也是有猫腻!”
她很少来他的书房,此刻纤腰轻靠在他的梨花木书桌上,一手叉腰仰头质问。
信......莫冉经她提醒倒是想起这桩事来,低眸见她受了伤的手臂垂在裙边,突然微微睁大双眼,问道,“你坠楼之时,季雨薇在何处?”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同你说闵相如呢。”言永宁不高兴了,左手推了他一下。
“季雨薇站在你身边是不是?”莫冉皱眉又问了一句。
言永宁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指什么,“不、不在,你问这个做什么,总不能是她推得我,她是我的好姐妹。”
莫冉沉住气,低头观察了她脸上的神情,半响才道,“知不知道,你说谎之时,眼睛会朝下看,从小就这样。”
听了这话她立即转动眼珠往上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掩耳盗铃。”丞相大人言简意赅。
“我同你说你下属呢,你不要岔开成不成?”
“即使闵相如同董珍已是夫妻,他要休了她,我也不会干涉此事。”
“你的意思是两人非两情相悦,若另寻到了心爱之人,那便可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管自己快活去了?”
“于我而言,是对是错,并不重要。一个人若是没有本事将心爱之人圈在自己身边,旁人怎么帮她都是徒劳的。”
心爱之人......圈在自己身边......“那若是我有一天遇见了自己心爱之人,你也不会干涉阻拦?”言永宁气鼓鼓地问了一句。
莫冉抿着唇,直直地凝视着这个同他争论不休的女人,这张小嘴总是惹他生气,偏偏今日她娇唇上却抹得艳红。
背后是书桌,面前是他,他眼底怒意翻涌,言永宁发现自己好像又陷入了小树林那晚的境地,心脏扑通扑通地,“那我不同你说了,你继续理书好了。”
丞相大人双手撑在书桌两侧不让她走,“若我没有求皇上赐婚,那你绝对不会嫁给我这个庶子,是不是这么想的?”
言永宁根本避不开他的眼神,他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
“事实是,是我助皇帝得了江山,若是没有我他还窝在岭南个鬼地方。谋天下,不是一步登天便是粉身碎骨,我赢了,故而我要战利品,你就是。即使重来一百次一万次,只要我没有败,还是要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威胁的意味,他在宣誓主权,就因言永宁方才说的那番话,他生气了,撕开了温柔的伪装。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言永宁别开头去,近在咫尺的男人依旧追了过来。
他的眼神好可怕,明明平静得如波浪不惊的湖面,底下像是有怒涛在翻涌,叫她避无可避。言永宁的手抵在他胸膛上,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因为在生她的气啊。方才那句话她是故意说出来气他的。
可是高傲如她怎么可能认错呢。
莫冉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她随便一句话便杀得自己片甲不留,她是他的克星,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惊得他停止了脑子里所有的胡思乱想。
她主动仰头亲了他,闭着眼,而被亲的人睁大了双眼,什么理智都荡然无存。这不是言永宁第一次主动亲他了,不同上次的是,这一次并非轻轻一吻,她学着的他的样子,不顾他因为震惊而僵硬的身体,她纤手攥着他的衣襟,少女的淡淡体香萦绕......
此刻的时间被无限拉长,言永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她微微喘气,脸红得如同柿子一般,垂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他,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非一时冲动,可还是震惊,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主动去亲这个她看不起的庶子。
书房里安静,唇上的余温渐消,只剩下两人喘息声。若是说有谁见到了方才的一幕,大概只有窗外的雀鸟。
言永宁松开他胸前的衣裳,可布料已经被抓得起了褶子,她好心去抚平,却不想温热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