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永宁被他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给气着了,伸手过去抽掉他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吃什么饭,不许吃了!”然后转身就走。
莫冉看着空空的右手,慢条斯理地将饭碗搁在桌上,“不想知道康王在宗人府怎么样了吗?”
闻言,她停下脚步,蓦然转身,“你想因我而公报私仇,折磨我姑父?”
“你我之间,何来的私仇?”莫冉抬头问她,眼神平静。
“我、”她以前总是欺负他,这还不是私仇?
又是这样的眼神,看得她心烦,言永宁转身去了里屋,坐到了绣架前。拿起绣花针恨不得去扎那个温温吞吞的莫冉。
自己生了一会儿子闷气,才静下心来开始绣。成亲前,季雨薇送了她一副玉镯,如今她要出嫁了,就绣一对鸳鸯枕套给她。
夜深,莫冉进了里屋,言永宁并未抬眼瞧他,没过多久听到身后的响动,她才看了一眼,莫冉又在床上垫了一层松软的棉被,还将被单仔细抚整齐了。
“我是不会同你一道睡的。”她手拿着绣花针咕哝了一句。
莫冉将一切收拾妥当,“我睡外屋,不同你一道。”
“那你娶我做什么?!”侯府嫡女一时嘴快问出了口。
“供着。”
供、供、供着?他把她当什么了?言永宁转过身面对绣架。“反正你再也不许碰我。衣裳碰到衣裳都不行。”你只是个庶子,而且是一直被国公府忽视的庶子。
后半句话因为昨晚上的遭遇,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头。
然而此时,莫冉却站到了她的身边,看着绣架上的绣品,“你要绣什么?”
“一对枕套。”
言永宁的绣工比起绣娘们差得远了,然而在京城贵女贵妇圈子里是有名的。
莫冉又在她身边静静看了一会儿,才去的外屋。
第二日,康王妃将她叫去康王府。
她这位姑母从小在家就受疼爱,嫁给了康王,差了十多岁,老夫少妻也是享尽了夫宠,整个王府连个妾都没有的,事事顺心,除了亲人离世,可以说自记事起就没因其他事情哭过。
从言永宁进屋开始,便拉着她哭,眼泪倒是不多,眼睛却是真的红了,原来康王至今还被扣在宗人府大牢未归。
“也不知道你姑父是死是活,若是他真的去了,我也是要跟着他一道去的。”
“姑母,你放心吧,莫冉说了,姑父只是被叫去问话了。”
康王妃用手绢摸了摸眼角,“宗人府大牢是个什么地方,再尊贵的皇亲国戚进去也有出不来的,你姑父这次怕是......嘤嘤嘤。”
言永宁也跟着有些难受,“我回去再问问莫冉罢。”
“他待你好不好?若是为难,你还是别问了。我们托人打听你姑父的情况,问了好几个都问不出来。听说,宗人府的门掩得死死的。”康王妃这模样,我见犹怜,大有西子捧心之美,是个人都没法子不去安慰她。
“姑母你放心。”
自康王府出来后,言永宁又闲逛了好一会儿才回国公府,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没想到进屋之后,发现莫冉坐在圆桌边上,一桌子的菜并未动过。
“坐下用饭吧。”见她回来,莫冉只是寻常地喊了一声。
“我不想吃。”言永宁道,突然又想起姑父的事,“那个......宗人府什么时候审完啊?”
莫冉拿起筷子,并未回答。言永宁心里暗自腹诽,这个庶子,还挺会摆架子。
“你今日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莫冉道,声音听着像是存心要同她吵架。
什么事?言永宁想了想,对了!昨日说了一道去看御赐的宅子的,她一整日在康王府,同元少琛一道劝慰她姑母,将此事给忘记了。
“一个宅子罢了,得空了再去看吧。”
莫冉听后,又看着她,看得她心虚。
“怎么,你还能吃了我?”言永宁一拍桌子,力道没把握好,拍得手掌疼。可是输人不输阵,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忍住了。
莫冉将视线移开,“用饭。”
言永宁起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抓住了,“用饭。”
“说了我吃不下。”这个人是不是可真怪。
“用了饭告诉你。”
???这个人有病吧,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非要这样吊着她。
言永宁别别扭扭地坐下,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看了一桌子的菜,菜色并不好,堂堂国公府真的是在克扣他们,“这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