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杨景澄的旧部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对上了青黛,杨景澄更?没了脾气。外朝大事搞的他焦头烂额,后宫门打哪开都忘了。叶欣儿?并一大群丫头被他扔去了承乾宫,之后再没管过。连皇后的册封都没办,姑娘们的前程更?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唯有青黛,率先跳出来道?,道?乾清宫乱糟糟的,她来当掌事大宫女。
青黛是早发?誓绝不嫁人的,众人无话可说。由她留在了乾清宫,照应杨景澄的起居。不想?,当了皇帝的杨景澄全然不似以往,青黛再管不住,早憋了一肚子火,趁着今日丁年贵进?宫,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
杨景澄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他家青黛的泼辣劲儿?与日俱增,奶奶啊,看您开的什么头啊!晋朝的风气都叫您带坏了啊!
摁着杨景澄喝下了碗人参茶,青黛又风风火火的去看杨景澄的午饭。天气炎热,杨景澄好几?日食欲不振,她急的嘴里都是泡,还能温柔贤淑才怪。
“我算看出来了。”丁年贵十分不厚道?的笑?道?,“您喜欢泼辣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杨景澄在心中呐喊,我喜欢温柔的!
看着杨景澄控诉的眼神,丁年贵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后他坐在了炕上,替杨景澄按起了头上的穴位。原本,丁年贵是不会伺候人这等细致活儿?的,奈何去岁去往朔方的路上,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丁年贵只好身兼丫头与侍卫二职,不得不学会了。
那会子的杨景澄何止头痛,他哪哪都不舒服。丁年贵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人直接没了,是以照应的极为细致。帮着揉揉穴位的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杨景澄确实累的很?了,丁年贵又是他极熟悉的人。没半柱□□夫,众人便听见了他的鼾声。梁安苦笑?:“圣上平日里睡觉,都不许我们靠近的。”
丁年贵笑?道?:“习武之人,比常人总要谨慎些。你们日子长了便好了。”话虽如此?,但丁年贵知道?,皇帝的疑心是与日俱增的。他们与杨景澄同生共死过,方有如此?信任。换成?旁人,只怕难了。
乾清宫对杨景澄是陌生的,且他不喜欢过于宽敞的宫殿。大抵是小时候的屋舍狭小之故,国公府邸的东院正房,都叫他隔成?了几?段,何况堪称辽阔的乾清宫。纵然亦有各色隔断,但高耸的屋顶,还是让他觉得不安。
去岁的挣扎,在他心里留下了莫大的阴影。平日里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已消。陌生的宫殿,陌生的朝臣,陌生的太监宫女,都在一点点加重?他的疑虑。
很?多次,他都想?拉着整座宫殿里唯一的熟人青黛陪他睡,单纯的睡觉,没任何杂念那种。可惜青黛是个?姑娘家,睡了就得封妃,就得迁去后宫。他不愿,青黛更?不愿。他知道?,青黛只想?守着他,有没有名分不打紧,日日得见,才是青黛的期盼。
天气太热,孱弱的颜舜华又中了暑。杨景澄无法装作看不见颜舜华的苦痛,去广纳后宫。婚前叶欣儿?的嗔怨言犹在耳,没有女人愿与人共侍一夫。夺储前的他,可以只给颜舜华两年的时间,因那时他没有愧,没有对不起过她。
而今,颜舜华被他牵连至此?,不知是否能熬过这二年。他便得至少做到,不给她添任何的堵。
糟糠之妻不下堂,是道?德,亦是杨景澄对颜舜华无声的承诺。
所?以,无论哪个?女人,他都不想?要了。
青黛端了食盒进?来,看着沉睡的杨景澄,叹了口气。身处乾清宫,她比绝大多数女人都更?容易见识什么叫朝堂斗争。几?个?月以来,心怀天真的杨景澄,着实太累了。
“天热,我命人熬了绿豆粥,搁了一点子糖。”青黛放下食盒,在丁年贵耳边轻轻道?,“他许久没胃口,回头他醒了,你哄着他多吃两口。对了,你今日不用出门办事吧?”
丁年贵摇摇头:“我现无事一身轻。”
青黛调侃:“那你何不进?宫,省的我一个?人累死累活。”
“你大爷!别以为我真不打女人!”丁年贵额上青筋直跳,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
“你不敢打我,他会生气的。”青黛笑?嘻嘻的道?,半点不惧坊间传言的大魔头。
丁年贵:“……”
“你来宫里作甚?”青黛好奇的问。
丁年贵脸黑了:“不是陪着睡觉吗?”
青黛乐不可支,笑?了好一阵,又低声道?:“他近来心里不爽快,你多来陪陪他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