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洗手间空无一人,向猜顾不得别的,直接把身上的短裙扒了下来,随手堆在洗手台上。
现在的他,除了腿上的一双过膝长靴外,几乎□□。镜中人的曲线玲珑有致,既是向猜,也不是向猜。
男孩有些脸红,他急忙抖开那件亮红色的裙子,踏了进去。
……
当谈一鸣推开洗手间大门时,便看到一位身姿玲珑有致的“女孩”站在镜前,一条红色的亮片鱼尾裙紧紧包裹住“她”的身体,而“她”正把双手弯折,伸向后背,努力与身后的拉链做斗争。
“她”皮肤很白,男洗手间内光线昏暗,但依然能清晰看到“她”后背上两片宛若蝴蝶翅膀的肩胛骨,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后背上那层薄薄的肌肉也随之运动着。
谈一鸣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了眼洗手间外的牌子——确实是男洗手间没错。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骤然出现在男厕中的高跟美女,应该就是舞台上的那位长靴皇后了。
想起这人在舞台上的天籁之音,谈一鸣喉结滚动,很想说些什么。
不过不等他开口,向猜已经通过镜子的反光发现他了。
“哥们儿!”镜中的向猜对他扬了扬下巴,“帮个忙!”
“……?”
向猜:“帮我看看裙子拉链,不知道怎么回事卡住了!”
谈一鸣点点头,走了过去。
走近后,谈一鸣才发现,原来是向猜的金色长假发卡在了拉链中,向猜越拉、缠的越紧。
“那你帮我把那几根假发拽断吧。”向猜舒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自己吃胖了,穿不上。”
其实向猜很瘦,真的非常瘦,谈一鸣甚至怀疑向猜有没有六十五公斤。但是他的瘦,并不是那种病态的、枯槁的瘦,而是一种充满舞蹈美感的纤细轻盈。
向猜即使是放松状态,也站得笔直,两根平直的锁骨向两侧舒展开。
因为他脚下踩着高跟长靴,故而镜中的两人看上去身高相仿。向猜透过镜子,看着在自己身后忙碌的人,好奇地问:“哥们,你也是来看音乐剧的?”
“嗯。”谈一鸣回答的很简短。
“陪女朋友来的?”
谈一鸣摇摇头。
“那可真少见。”向猜抓壮丁,抓了观众帮自己拉链,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尴尬。距离这么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温度,即使对方再怎么小心,一不注意还是会碰到他的后背、腰肢。男人的手很暖,很干燥,偶尔碰触到他时,会带来一阵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向猜越是尴尬,嘴巴越是停不下来,只能通过不停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知道吗,有专业的调查公司做过统计,国内不管是音乐剧、话剧、芭蕾舞剧还是其他艺术表演,向来都是女观众数倍于男观众的,即使是免费赠票,也是女观众多。”
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从始至终只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回荡。而男人只用简短的“嗯”来回应。
好在,这段漫长的独角戏终于过去。
只听“嘶啦”一声,与头发纠缠在一起的拉链,终于被谈一鸣解开了。
拉链头一直滑到了最低端,落在向猜的腰窝下。
向猜一个激灵,游鱼一样从谈一鸣的身前游走,慌乱地转过身,背起手,自己把裙子上的拉链拽向了顶端。
“……谢啦!”向猜僵笑两声,“我要回后台了,下半场要开始了……对了,你觉得我上半场唱的怎么样?”
原以为,这次他照旧得不到男人的正面回应,没想到男人不仅开口了,而且他的嗓音格外的——熟悉。
——是他数年来魂牵梦绕,每个夜晚都要听着入睡的声音。
“你唱的很好。”谈一鸣轻声说,“猜猜,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