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黑衣尸体,其中一个突然坐了起来,捂着胸口重重咳出一口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的往林子外走去。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把手里的消息传出去!
而此刻还在京都永安伯府的南元煜却还不知道,一场围绕着他的阴谋,已经逐渐展开。
十五年冬,天汉帝突然昏迷不醒,因还未立太子,在西南王和右相及其他诸位大臣的力谏之下,皇长子行太子责,代天子监国。
一时间,朝堂内外,暗潮涌动。
这一次昏迷,皇帝足足有半个月才醒来。
在那之后,天汉帝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断断续续的一直养了足有近一年,不久前又传来食欲不振,总是疲惫不已的消息。
天汉十六年九月西北忽然有异动,西乾王座下第一大将木那塔率十五万大军,陈兵晋北城外。
朝堂震动,诸大臣为朝廷派谁出征而争论不休。
有人提议由西南王出兵,被右相一派以恐西乾声东击西,将西南王诱至晋北转而袭击西南边城,则西南王绝不可妄动。
皇后在后宫中听了,气的在桌上拍了一掌怒道:“又是楚问青!当初怎么没把他跟他老子一齐赶走,如今留下来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皇长子南元辰道:“母后不要生气,即便如此,也不会如了他们的愿。”他走到皇后身侧低声道:“母后难道忘了,他们那一派,可没有能领军带兵的人,他们不让外公和舅舅去,再找了谁也越不过咱们这边的人去。”
皇后闻言气立刻便消了,笑道:“皇儿说的是,是母后着急了。”想起什么又皱眉道:“你父皇这些年,偶尔迷糊偶尔清醒,只可惜我早些年心软,没有第一时间结果了重华宫里那位,竟让他悄无声息地就把人送了出去。现在连小六小七也找不见了,真是可恨!”
提到这两个人,皇长子有些疑惑道:“母后,小六当真是受了重伤吗?”
皇后一愣,道:“九华宫那里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皇长子沉思道:“说起来,从小六和小七出生起,我也就只远远见过几次,后来小六被父皇送出宫去之后,即便是逢年过节他回来给父皇请安,我却从未见过他。倒是小七,小时候虽说是由太后养大的,但却是经常能看到。”
皇后也回忆道:“你这么一讲,本宫也想起,似乎自从小六出宫后,就再没见过他。”她想到这,看起来温婉的眉眼此刻竟有些狰狞道:“你父皇,哼,本宫这些年想尽办法,只在十几年前得过一次手,那之后他也对我防备的狠了。若不是那次得手让他伤了底子,如今哪里还有你我母子二人的地位。”
皇长子却不赞同,傲慢道:“母后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要外公和舅舅还在,即便是父皇,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只是,他却偏偏咬着牙不肯立你为太子。”皇后咬牙道。
提起这茬,皇长子也恨得牙痒痒。“父皇也太固执了!小六在天资聪颖,等他长大了,可也要好几年,就算是右相一派等得,难不成我外公和舅舅也会给他们时间等?!我到底有哪里不好,还比不上一个黄口小儿!”
皇后皱眉道:“本宫也同你外公和舅舅说过此事,但听你外公说,高祖立国之初,便给皇室留下了一条保命的退路,如遇大难,可随时启用。”
皇长子愣了下,道:“这可是真的?外公如何得知?”
皇后抿了一口茶,道:“先皇宫里有个伺候的老宫人,与西南王府有些渊源,他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便说给你外公听了。”
皇长子若有所思道:“倘若这是真的,那么这条退路到底指的是什么?”
皇后摇头:“这些年,本宫也曾多次试探着询问宫里的老人和你父皇,但都无人得知。而你父皇听后却呵斥本宫说这是无稽之谈,让本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或许,真的是无稽之谈吧。”
皇长子张狂笑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西南有外公二十万大军在手,宫中如今又有母后坐镇,右相那一派除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还能把我们怎么样?若不是为了史官写的好看点,儿臣——”
“元辰!”皇后厉声喝止道。“如今你父皇还在呢,你也不是太子!”
皇长子见亲娘动了怒,忙诺诺认错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