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像她这种得力干将怎么也会被接受,却没曾想宋月稚却思考了半天,然后用一种打量商品般的眼神看她。
“?”
好半响,宋月稚道:“怕是不行。”
王主事这下比刚刚还要挂不住脸,她就没这么被嫌弃过,而且是这般直接的拒绝。
可若是不争取,便要真的离开溱安了。
她忍着气道:“我不要银钱。”
“也不行。”
“不要吃住。”
宋月稚摇头。
王主事气的站起身来,“你凭何看不上我?”
只听她声音清淡,理所当然的说:“听竹居那些艺娘,不想再见到你。”
—
没过几天,梅知江这边的人都在谈着一件事,江汶琛来这边挑选锤子的时候听了一嘴,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听竹居的王主事知道吧,她当面亲自给那些个娘子道了歉,还写了好几分认错书,之后去府衙自首了。”
“这么有骨气?”
“我就说那地方有古怪,好好一花楼,非得弄勾栏的做派,八成是被人当刀使了。”
“不过话说,她那地方也卖了呀,卖给谁了?”
“不知道,只是我昨日去了一趟,府衙刚给解封,随口提了一嘴,那些个娘子护的呀,应该是个大人物。”
“不过好在还能去,要是真倒了往后那里的小调就听不着了。”
江汶琛摸了摸柄,再站起身来往掌柜的那去了,赵趁买了蜜饯回来,他随手拿起一个,放在口中尝了尝。
“味道不错。”他评价了一番,“贵么?”
赵趁咧嘴一笑,“我按照公子的法子与那商贩砍了砍价,便宜卖给我们的。”
江汶琛叹气,“只是观里的老道又该念叨了,这样穷着不是办法。”
“常公子那应该还有些储备。”
“不用他的。”江汶琛拿过他手里的袋子,往外头走,“你回去把我们带来的那些孤本高价卖了,摁一下那个印,往高了忽悠。”
卖自己的真迹。
赵趁给他竖大拇指,“好嘞,那公子咱们现在去哪?”
江汶琛笑了笑,“去送礼。”
“啊?”赵趁懵了懵,“给谁送礼啊,再说咱们哪来的钱送礼?”
颀长的身姿迈着长腿直直往前走,抛了抛手上的蜜饯,“这就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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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昂的楼檐下很快来了几个小厮,接着把人请到里边。
宋月稚刚从听竹居回来,那边的艺娘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瞧见了什么宝贝,比起清莺坊的人还要虎狼。
这才脱身回濯院,便听闻有人来找她。
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抬首赏树梢的红梅,一身素衣瞧着很是单薄,黛瓦落下些碎雪到了那人肩头,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
微微侧目,便瞧见了她,再转身轻笑着和她打招呼。
宋月稚漫步走了过去,也笑了笑,“公子。”
他言语间充满随和,“在外面就听说了,这事圆满解决,特来贺喜。”
再伸手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这是贺礼。”
宋月稚一怔,再是摆手道:“小事而已,再说要不是公子提醒我,也不至于这样轻易解决。”
“小玩意,刚在外边随便买的。”江汶琛却没有收回手,眸中含笑,“拿着吧。”
她只好接过,低头看了看,是她不太爱吃的蜜饯果子,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便笑着道了声谢。
“对了,他们说那个听竹居的新老板,可是你?”
听到这个问题,宋月稚却没有说实话,“是清莺坊的人,我不过是提了建议。”
她此次出行不想暴露太多,能出钱盘下听竹居,还和清莺坊挂钩,旁人想想指不定就能猜出她是谁了。
她道:“我不过是个艺娘。”
“这样啊。”
江汶琛细想也是,虽说有传闻说这位宋娘子将来要接手清莺坊,但本质应当是个压着半身契的艺娘,哪里来的财力去盘下一座花楼。
“那日公子见我,刚巧是从南边过来,那些人是我的仇家。”
江汶琛颔首,“小姐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然怎会招人记恨。”
宋月稚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声,“公子呢,来溱安做什么。”
“从北边来的。”
“可是要定居下来?”
江汶琛犹豫片刻,释然道:“或许要去京都。”
他并不一定会在溱安落脚,在此停留是为了等荣国公。现在不去京都,但往后一定会去一趟,他要见见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