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眺望远方。
太阳在东方露出半个脑袋,晨间雾气缭绕,林间鸟鸣清脆,空气湿润带着草木清香,一派岁月静好的田园景象。
祁羽走出院子来到灵田里,红荆藤已经开始长出嫩嫩的软刺,藤蔓上还挂着露珠,攀着竹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土地微微有些干涸,该浇水了。
祁羽盘腿坐在石头上,开始作法为灵田浇水。
空气中的水汽慢慢凝结在一起,一小团白云开始在她头顶聚集,摇摇晃晃似蹒跚学步的小儿,祁羽发出一串无意义的怪声,像个装神弄鬼的方士。
“嘛咪嘛咪哄……”
巴掌大的云朵慢慢吸饱水汽,隐隐变得乌黑,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祁羽头顶。
然去峰的冰洞里,祁徵躺在冰台上,缓慢睁开眼睛,洞穴里一根巨大的冰柱散发着清冷的幽光,洞穴内的冰柱相互折射,在洞顶折射出璀璨的光线,映得满室清辉。
祁徵的本名叫乌霜白,有一半的曦凤血脉。
曦凤是上古凤凰一族的后裔,属于濒危物种,栖息地在北丘谷往北的北荒极寒之地。那里有终年不化的积雪,雪原上寒风肆虐,万里冰封,人迹渺茫。
他幼时家中图遭变故,被俟清君所救,七岁就来到了妙音山,改名祁徵。
从来到妙音山开始,祁徵的生活就只剩下修炼一件事,不像他的几位师兄和师父,总有那么多感兴趣的事,生活那么多姿多彩。
他整天不是在池子里泡着,就是坐在洞里的冰台上打坐修炼,日子久了,也有些无趣。
几位师兄和师父都知晓他的性子,知道他不喜欢旁人过多的接触,很少来打扰他。
他从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还在长风岛的时候,也有很多玩伴,就像大多数家庭幸福的孩子一样,快乐无忧。
遭遇了那么多事,他如今学会了隐忍,蛰伏,等待时机。
师父常说,人不能总是活在仇恨里,那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仇恨。但这里的人都很简单,很善良,他也在学着接受,不然也不会莫名的容忍那个脑子被撞傻的三师兄。
最近有些心绪不宁,祁徵将这一切归结为那个新来的师妹。
神识散开,感知周围的一切。
如果说整个然去峰像一汪幽静的寒潭,那些微弱的水系术法波动就像牛毛细雨,无意识的在平静的水面泛起细细的涟漪。
祁徵起身,只穿着单薄的内衫和外袍,却丝毫不觉得冷,拖拽着袍子走出洞口。
祁羽叹了口气,她在术法这方便还是不太行,或者是是修为太浅了,体内的灵气不足以支撑她用施雨诀浇那么大一块灵田。
废了半天劲用施雨诀洗了头和脸,认命的提着桶去溪边打水浇田,来来回回的跑了十几趟,才给三亩灵田浇完水。
随便弄了点早饭吃,祁羽换了身衣裳,走到溪边,提起泡在溪水里的竹篮,从里面抓了一把红色的果子塞进嘴里。
这种很像圣女果的野果是她昨天砍竹子的时候发现的,酸酸甜甜,又在溪水里泡了一夜,冰冰凉凉很可口。
在溪水的另一边,距离祁羽几步开外的地方,祁徵隐去身形,把自己变成透明的人形冰雕,看着她一把接一把的吃。
呵,偷吃他的果子,祁徵冷笑。
祁羽挎着篮子,沿着小路往山上走。
一溪之隔,两人保持着同步,祁羽丝毫没有发现异样。
很快,祁徵发现她是冲着自己来的,眼看着对方马上就要走到他的院门口,祁徵化成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前面那间看起来很凉快的院子就是小师兄的住所了了,祁羽加快脚步。
打过两次照面,祁羽大概摸清了这个小师兄的路数,经典款的冰山美男。
对待冰山美男,自然要主动一些,但是千万不可唐突,一定要循序渐进,不然很容易惹对方厌烦。每次都保持着刚好的距离,每次都接近一点,不知不觉中,占领高地,等到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哼哼,这才是开始而已。
这位神秘的小师兄不知道是什么癖好,虽然现在天气是有点热,但把竹屋弄成冰屋,住在里面真的不会冷吗。
这件院子布局跟她住的院子很相似,不同的是整个院内所有的东西都是被冰包裹住的,被晨曦渡上了一层浅金,在云雾缭绕的山林中,是一番别样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