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的有理,兴许是密诏也说不定。”太子点点头,表示赞同,挥手道:“速速将太师放了!”
唐雨灵并无其他的证据,但她能说,也是一本正经,道:“我便先说说太师的动机吧。假定太师与李将军有勾结,而太子殿下又死于矫诏,会有何后果?”
宋将军响应:“那自然是李将军率兵攻破皇城,清君侧,除小人。”
“小人是谁?”唐雨灵追问道。
众人的目光投向躲在角落里的二皇子,不过这小子,看起来真的像敢逼宫的人吗?
果然二皇子被吓怕了:“是,是太师让我逼宫的……”
众人骇然。唐雨灵也是今早才领会过来,太师是太子这边的人,按照常理,怎么可能说动二皇子出来议和?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这太师也真是人精呐,连这个也反驳:“丧家之犬,意欲离间我等,岂能信他?”
这太子对太师的信任还没被打掉:“老师说的在理,不可相信二弟的一面之词。”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叫“放人”,唐雨灵知道,他也要起疑心了。
那就继续进攻!
“两位殿下都不在了,将来能够荣登大宝的,又是何人?”
当今皇帝共三子,众人马上反应过来:“陈王!”
“可是老师何必偏袒陈王?难道本王待他还不如陈王待他的好?”太子涨红了脸,他自视尊师重道,赏赐无数不说,还隔三岔五上门问好,真是待他如父亲一般,难道,这还不够么?
唐雨灵当然知道太子的好,这便将她的思路引导极端:“太子既然待他这么好,为何他还要帮陈王即位?”
唯一的可能是,太子只是待他如父,而陈王,才是他真正的儿子。再联想起太师曾与容昭仪内宫相见的往事,只怕,这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唐雨灵没有证据,但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打心理战也要硬着头皮上,便假装确信,气势如虹:“因为陈王,是太师的骨肉。”
四周变得无比安静,连太师都静默了片刻,唐雨灵这才完全确认,自己是说中他的心事了。
可这老狐狸还有最后一招,他捏紧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刀刃割破他的手掌,血水从掌间流出,可他死死地把刀按在颈部,作势要自刎的姿势。怒道:“太子,这妖女妖言惑众,非但损害微臣名誉,更是牵扯皇室尊严。微臣愿以死一证清白,也恳请殿下将这妖女绳之于法,以塞悠悠之口!”
萧皓吓得跪了下来:“老师切莫冲动,一切好商量。”
唐雨灵叹了口气,深知他这两败俱伤之术的用意。他死了,带着唐雨灵一起,这陈王的事便永远成了秘密,纵使如今无法令陈王即位,也能保他个皇子的身份。果然是自己家的孩子,值得父母费尽心思。
可唐雨灵不干了。你凭着跟太子的师生情,到暗室里求求他,把事情坦白了,他想必也会放你一马。可你偏偏要拉上我垫背,这辈子本宝宝还没跟萧皓在一起呢,哪能那么快就挂了?所以,你还是继续当炮灰吧。于是也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来。
“太师且慢寻死,我有一人的遗言要交待。”唐雨灵给宋将军使了个眼色。宋将军取出一个沾着血的包袱来,往太师眼前一丢,发出哐当的声音。
唐雨灵接着道:“这人临死之前,说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最后一面。至少,将他的头盔带回来……”又当场和宋将军向杜辰之跪了下来:“殿下,陈王谋乱,我情急之下,已调令大军将他……”
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到唐雨灵的脸上,将她扫翻在地,带着嘴角渗出的血迹。紧接着太子杜辰之被猛地推开,顺着萧皓愤怒的目光,重重地撞上了墙角的花瓶,发出巨大的声响。杜辰之又转身扑过来,与萧皓扭打到一块儿。宋将军和将士们赶紧劝架,要将两人拉开。全场一片骚动,嘈杂如闹市一般。
只有太师,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整个身子瘫倒在地,手指一点一点地爬向那满是鲜血的包袱,颤颤巍巍地捧起遍是鲜血的头盔抱在胸口,浑身哆嗦。忽地目露凶光,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夺过军士手中的长刀,发了疯似地朝唐雨灵扑去,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失去理智的腾腾杀意!
唐雨灵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他竟真的以死相搏,要站起来逃跑,可又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刚才被太子扇倒的时候竟然崴伤了脚,现在别说跑,站起来都成问题。她慌乱地挪动着身子,眼见就要逃不过利刀贯身的惨运。
啊啊啊,本宝宝要挂了,主角光环金手指神马的再不开更待何时?
唐雨灵捂住了眼睛。
手上蘸了点热热的东西,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