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点儿安静。
谌冰颈侧白净, 可能还有微醉的缘故，肤『色』浮着红絮，看起来有些别样的燥热。
萧致准备走的, 但衣角被抓的很紧。
谌冰不吱声，意思却很清楚。通常因为病，他的黏人傲娇指数会上升到一个级。
萧致顺着他的道, 在旁边坐下。
谌冰柔软的发丝慢慢蹭到他怀里。
萧致手臂托着他腰，往搂了搂，问：“下次还喝酒？”
谌冰额头动了动, 明显对现在挨训有点儿不满, 但也没说话。他蜷在萧致怀里, 跟小朋友似的，试图扩大怀抱的接触面积。
不过因为疼, 他挪了几下又放弃。
萧致看他动戛然而止, 松开谌冰, 起：“我下去拿『药』。”
怀里瞬变空, 谌冰不太快乐地皱了下眉, 伸手往试图牵了一牵。
但平时会很快送上来的手却迟迟不来。萧致垂眼看着他, 往门口走：“我去拿『药』和水果, 马上来。”
谌冰试图弄出了一点动静表示不满。
“……”
但萧致只是看了一眼，调头消失在门口。
谌冰在安静里了两三分钟。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谌冰卷进被子里, 背对着他假装睡觉。
耳边放下了东西。
跟着是倒水的动静，萧致自背后靠近，声音低：“别装了，起来吃『药』。”
“……”
谌冰当没听见。
下一秒，肩头却手腕轻揽, 萧致另一手附在他腰侧，将谌冰抱正靠在床头。
他手里接了半杯水和『药』，递过，谌冰却不喝。
萧致喊他：“让你吃『药』。”
谌冰：“不吃。”
话里有点儿赌气，明显因为刚才萧致非得下楼。
萧致漆黑的眸子直视他，叹一声气，说：“你就可劲儿。”
谌冰转向他，眼睛微动，欲言又止。
但下一秒，萧致又说：“怎么对别人不样？你是故意拿我？”
还没谌冰想出句话，萧致俯在他脸侧亲了几下，声音轻呢喃：“你就知道折腾我了，谌冰。”
他呼吸烫烫的，夜本来有些凉，似乎被他点燃，烧得耳背发热。
谌冰侧脸，闭了闭眼，重新扣入他指。
“我不折腾你。”
萧致摩挲他细的指尖，因为疼谌冰浑没多少气，手被他攥在掌心随意『摸』索，好像失去了反抗能的小绵羊。
萧致直直看他：“谌冰，我问你。”
谌冰：“嗯？”
“以后还喝酒吗？”
安静了会儿，谌冰说：“不喝。”
萧致亲他眼皮：“你说了就记住。”
他重新拿起『药』和半杯水，平静道：“吃『药』。”
他语气的意味不对。
似乎有点儿气。
谌冰看了一眼，借他的托举，手指抵着杯底慢慢喝干水，然后眸底明亮地看他。
迎接他的是萧致的轻吻。
眼喉结滑动，t恤领口掩着瘦削的锁骨，萧致怀里的温度很烫，包裹着他，慢慢渡送着体温，让谌冰发凉的手和体逐渐回暖。
后背的冷汗褪尽，疼痛随之消失，谌冰头昏脑涨，看了眼时才发现到了凌晨四点多。
他刚动，萧致声音响起：“嗯？”
搁在周的肩膀很痛，他也一直没睡。
谌冰说：“不痛了。”
萧致应声，在他侧揭开被子：“那睡吧。”
他困得很，听到谌冰说不疼，立刻准备睡觉。
谌冰躺下，萧致手臂从腹部绕过将他抱在怀里，压得有点儿重。
谌冰睡不着。
过了会儿，他出声：“萧致。”
“嗯。”声音倦怠。
“你烦我吗。”
“……”
萧致沉沉地呼吸了下，侧头，鼻尖抵在谌冰颈侧：“嗯？”
谌冰说：“我弄到四点才睡，以后翻病了说不定也样，你烦不烦。”
萧致安静了会儿，声音倦意不减，声音模糊：“本来不烦——”
他顿了顿，“你再问就烦了。”
谌冰没说话。
萧致打起精神，漆黑的眼底直视他：“你在想什么呢？”
他开始仔细询问，刚才还是开玩的状态，谌冰垂眼，突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自厌，还有点儿委屈。
谌冰声音很低：“我觉得烦。”
谌冰18岁，当时因为车祸，虽然病症侥幸是轻度，但以后果不仔细料理的话，迟早会转变成癌症。
就算照顾的好，不转成癌，但下半辈子的禁忌实在太多了。
听出谌冰的情绪，萧致随意薅了薅他的头发：“我不觉得烦。”
谌冰：“我觉得。”
“……我不觉得。”
萧致指尖抚『摸』他白净的耳蜗，眼底情绪浮动：“首，病难受的是你。看见你难受我也不好受。”
“再说早睡晚睡只是时问题，一点儿都不重。”萧致直视谌冰的眼睛，“你才是最重的，不管再过多少年、我们又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你永远是最重那个。”
谌冰抓紧了他的手腕。
萧致睡不着了，在谌冰脸上亲了亲，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心里难受？年纪还小，但体不太好，好多事情都干不了？”
谌冰阖着眼皮，点头。
萧致声音困倦，就抱着他再亲了亲，之温柔入骨，恨不得把谌冰『揉』进血肉里似的。
他说：“我冰冰好可怜。”
下一秒，他再亲亲谌冰的额头：“我可得好好疼你一辈子。”
-
昨晚睡觉晚的缘故，第二天起床也迟。
跟谌冰下楼那会儿才想起还有条狗，萧致走路加快：“今早喂了吗？”
谌冰也怔：“不知道。”
“『操』。”萧致下楼找狗，许蓉人不在，沿着空『荡』『荡』的楼下找了半天才发现，两斤被放在二楼的阳台。
离许蓉卧室近，早已经喂过了，正坐在椅子里摇尾巴晒太阳。
萧致抱起来，挠挠它额头：“崽没饿着。”
谌冰搂怀里，小小软软的，『摸』了又『摸』。
两斤好像能闻出他上淡淡的『药』味，比之乖了不少，嗅嗅谌冰的下颌，再用鼻尖轻轻碰他。
谌冰说：“怎么乖了？”
萧致好。
他垂眼，谌冰半蹲，脸被阳光映出了通透感，在稀疏的花叶遮掩中显得相当干净。
萧致没忍住亲他一下：“想起了你昨晚说的傻『逼』话。”
谌冰：“……”
“不知道你一天天是不是闲的，胡思『乱』想，”萧致『摸』『摸』他耳缘，“再闹去把村口大粪挑了。”
“……”
谌冰起，伸手揪他衣领，但腿有些软竟然直接扑到萧致怀里，还没说话，被他抱住亲了亲脸。
谌冰想锤他，他俩位置刚换，突然注意到了楼道的影。
谌重华端着咖啡站在那儿，不知道多久，架着眼镜的眼底直视着他俩。
目光相对，谌重华吼了出来：“谌冰！”
谌冰还有一秒钟的意外，随即冷静下来，扬起音调：“嗯。”
谌重华皱紧眉：“你……”
谌重华表情非常复杂，他学历高，不是老古板，但突然察觉到种事实在有点儿难以接受。
他不是喜欢在所有人面大吵大闹那种，看了眼萧致，重新瞪谌冰：“你到书房来！”
谌冰站在原地。
他想说我不去，但想了几秒迈开脚步，同时转向萧致：“我马上回来。”
萧致点头，注视他：“你去。”
人影消失在走廊。
萧致坐回阳台的沙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逗着两斤。
担心归担心，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片刻，手机响了。
文伟在那边说话：“卧槽？省一还是冰冰？”
萧致换了个坐姿：“嗯。”
“虽然我早知道他是神仙下凡，但也太神仙了！”
萧致了：“是吧。”
文伟问：“你现在干嘛呢。”
萧致：“在谌冰家里，他父亲的审判。”
文伟：“你俩曝光了？”
萧致：“应该是。”
文伟：“嗐，本来还想找你出来搓一顿，看样子现在没戏。”
萧致起：“有戏、你在哪儿？”
“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