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你在乎?”
她哭着点头。他为了救她而受伤,她当然希望他能活下来。
“可是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泣不?成声:“那你……叫什么?”
“陆远。陆地的陆,遥远的远。”说完又自嘲道:“是很普通的名字吧,听过之后很容易就被人忘记了。”
“不?普通,一点都不普通。”
“你会记得吗?”
“会的,我会永远记住的。”
他是第一个,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过来救她的人。
他让她觉得,她不是累赘,而是被人在乎的。
陆远感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消失了。
可能从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无?力地说道:“我看别的孩子受伤,孩子的妈妈都会过去抱抱他,哄他,给他吹吹伤口,你说吹一吹,真的就不痛了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被那样对待过。”
“那你帮我吹一吹好不?好?我就快要死了,很?想在死之前,感受一下被人珍惜爱护的感觉。”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渐渐地闭上了。
在他闭上的那一刻,颈间感受到了一股舒缓的暖流。
突然涌入到凌晟脑海中的记忆戛然而止。
凌晟忽然想到,陆远突然醒过来的那次,就是吻向了夏沫涵的脖颈。
那时候他以为是吻,其实不?是……
当?时她的颈间贴了纱布,陆远看到她受伤了,所以才想帮她吹吹,就像当年她对他所做的那样。
那时候,应该是陆远时隔三年以来,第一次那样近距离的接触她。
可是她已经忘记了陆远。
所以陆远当?时才会说那样的话。
夏沫涵吻了吻他的脖颈,然后又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你这里好像有一道浅浅的疤,怎么弄的?”
他回?道:“不?记得了。”
他要怎么告诉她,是陆远为了救她而留下的呢?
让她想起和陆远的前缘吗?
不?,他不?会的。
就算和陆远有前缘又怎么样,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是自己,她喜欢的人也是自己。
他摸向她的脖颈,想起她因为宋风意而受的伤。
他搂着她的脖颈,轻轻地将她压在身下:“你这里也?有一道疤。”
“嗯?有吗?”
其实是没有的,他故意这样讲的。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那里,对她说道:“用手摸不出来,却可以感受的到。”
“很?久以前,确实是受了点伤,我以为不?会留疤的。”
凌晟以为她真如林瑭所说的那样,从未忘记过什么,就对她问道:“怎么受伤的?”
“被我前男友的前女友给弄伤的。”
“你不?是不记得和前男友有关的事情了吗?”
“嗯,都是夏梦涵告诉我的。她说她当时在六中,听了不?少我跟我前男友的八卦。”
“你很?喜欢听她讲你前男友的事情吗?”
“听着玩啊,反正也不?记得了,就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别人的故事。
再没有什么能比她这句话更伤人的了。
夏沫涵感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柔柔地说道:“陆远,你怎么哭了?”
凌晟哑声对她说道:“爱我好吗?”
“嗯?”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恳切地说道:“涵涵,求你爱我。”
她对他哄道:“我当?然爱你啊,陆远,我很?爱你,只爱你。”
他每听她说一次陆远的名字,心都会疼一次。“不?要说名字,只说爱我。”
“为什么?我喜欢你的名字,陆远。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讲陆星名字的由来吗?”
凌晟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她说着。
“你说,你可能没办法长时间陪在我身边,但?会在很遥远的地方陪着我,离陆地很遥远的地方就是星星。星星总是在夜晚出现,在黑暗中予人光明。”
凌晟觉得她似乎是在讲述她和陆远的恋爱史,如果现在清醒的人是陆远,陆远应该会很?喜欢听。
可是现在醒着的人是他,他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讲述和另一个男人是如何恋爱的。
他低头轻咬了她一口:“不?要提别人。”
“没在提别人啊,我只是说我喜欢你的名字。陆远,陆地的陆,遥远的远。”
凌晟怔了一下,但?他觉得她是不可能想起来的。
或许,只是凑巧。
他愈发贪婪地吻着她,她被他吻得不?舒服了,就会小声地喊陆远,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求饶。
凌晟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们的第一次不太顺利,过程也?十分地漫长。
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享受,但?对他而言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甚至都开始给自己洗脑,他就是陆远。
她现在爱的人就是自己。
可越是这样想,感官就越是清晰。
他知道现在他从她这里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从陆远那里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