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悻悻地闭嘴。
许是下大雨的缘故,路上车辆塞了好长,缓缓地走了许久才到段韶公寓的楼下。如他所料般,江尽晨早已在她楼下等着了,远远地看见他撑着伞,深邃地望着他们。
段韶看见江尽晨在等他,呆了呆,对苏翌道:“苏总,谢谢了。”
“下车吧。”苏翌道,嘴上在赶人,心里却像在赶自己。下车吧,他想离开,不想看见你们……
段韶打开车门,一只脚踏进雨中,他的秘书忙叫住她:“段小姐,伞,给。”
段韶笑了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伞,道:“谢谢。”
她下了车,转身便要走,苏翌却突然叫住道:“等一下。”
段韶在雨中停住脚步,回头:“苏总还有事?”
苏翌递给她一盒子。
段韶接过道:“这是什么?”
“你的衣服。”苏翌顿时为自己的行为犯恶心,不过这样也好,惹了她厌恶,也好让自己死心。
段韶僵硬地抱着包装得很是金贵的礼盒,里面装的是她那天故意留在他家的衣服。原本是想,下次再找借口来的时候,就有衣服换了,然后就循序渐进地发展下去……可那天江尽晨回来了,剧本就乱了……
苏翌继那天晚上之后,再一次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想,不会有第二次了,第二次来的时候,他便告诉自己不能来第三遍,结果还是一遍又一遍,就像曾经告诉自己不能守在她片场外一样,结果还是守过一遍又一遍……
车厢里安静得清晰可辨窗外的雨声,他的小秘书知他不高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她吓了一跳,苏翌有些不耐烦道:“还不接?”
“哦,是!”她忙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高兴地连声说谢谢。
苏翌不知道她高兴什么,可透过后视镜看见她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到底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道:“苏总,刚才信息部的经理打电话过来说,找到打段小姐去年的请假资料了,还有那部戏的导演……你看,还……”
苏翌:“联系一下导演,找个时间和我见个面吧。”
“是!”
我儿子的妈妈,是不是你,很快就有答案了。他想,这一次以后,他终于可以死心了吧。做人已经做到这么痴心妄想到几近猥琐的地步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
江尽晨看着段韶从苏翌的车上下来,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半个多月来,她如耗子躲猫一样躲他,他稍不留神,她就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她肯让他上下班来接送,不过是不想在人前落了彼此的面子罢了,走到没人的地方,架还是一样的吵,脾气还是一样的闹……
他撑着伞走近她,问道:“刚才是苏翌送你回来的?”
“嗯。”明明她没有错,却习惯在他面前低头,像犯错的小孩。想到这一点,她便抬头,心想,不想再这样和他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了。
前一段时间她认为,自己的事情早已与他无关,所以故作不屑去解释一切,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得有点出乎意料,只需他往面前站一站,多年来的思念如得到了解脱般,让她越来越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思。
她想,只要他问,她便如实交代……只怕他嫌弃她……
江尽晨看了看她手上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她说:“衣服。”
“他给你买的?”
“不是。”当江尽晨快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却道,“是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去他家做客时不小心弄脏了故意留下的。本想方便下一次去的,可他却送了回来。”
“你……”
“我喜欢他。”她抢道。
雨滴砸在伞上,滴滴如石子似想要砸穿了这层薄薄的伞纸一般,声音刺痛了耳膜。这还不是最痛,最痛的是,他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想要摇醒犯傻的她:“你疯了,他是个有孩子的男人!”
可她却说:“孩子是我的。”
他懵了懵,最后连抓住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