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俪认真的神情,娄影不带犹豫地说:“好,当然好。”这个世上除了已经离世的母亲之外,就数他最好了,“姐姐为何有此一问?”
“我听说豫王阴郁可怖,只是怕委屈了妹妹。”她看了眼房中的摆设,除了东墙那张梳妆台,所有的摆设似乎为豫王设计,他们俩睡在一起。
那么难看的人,怎么有胆子睡在一起……
“不委屈,王爷他始终护着我,从未让我委屈半分。”
黄俪比娄影大上两岁,表姐妹之间,她们俩感情最好。
她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在娄府受足了委屈,但性子要强,养成了嘴硬的性格。
不委屈?怕是搪塞她的。
她缓缓撩起娄影左臂衣袖,那颗赤红的守宫砂映入眼帘。
原来豫王……真的不能人道。
黄俪抿抿唇,王朝允许未及二十的丧夫之人改嫁,如果豫王死后,她能撮合她和自己的丈夫,他应该会正眼瞧她吧。
她婆娑着自己左臂上的守宫砂,陷入了沉默。
娄影抽回自己的手臂,她也知道这是什么,忙解释:“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跟豫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感情很好……只是……由于我的原因,王爷他一直……”
娄影越解释,在黄俪看来越是豫王的问题,能够以完璧之身嫁给自己的丈夫,他的丈夫定当更加满意。
黄俪回过神来对上娄影焦急的眼神,笑了笑,“傻丫头,你喜欢豫王吗?”
“喜欢?”娄影嗫嚅着,她逃婚、被晏云州吓晕,就算如今与他对视都免不了心里发毛,若要说喜欢他,似乎也很牵强。
但晏云州护她,还总是占她便宜……一想到这儿便十分羞耻,要说不喜欢,也很牵强。
见娄影神情茫然,黄俪就能猜测几分,谁会喜欢上一个中毒、毁容、身残的王爷呢?
“行了,”黄俪摸摸娄影的脑袋,“跟你开玩笑呢。”
娄影被她摸得一愣,急忙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道:“姐姐婚后真的大变样,还会打趣妹妹了,想必三皇子一定很疼姐姐。”
她眸光闪闪,表情真诚,是真的认为晏云川对她好。
黄俪大家闺秀,不搬弄是非,不责骂下人,也从不打趣人,举手投足堪称名门闺秀的典范。
没有丈夫宠着,怎会轻易做出改变?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冬叶端着墨黑的药进屋,因此娄影没看到黄俪瞬间暗淡下来的忧伤眸子。
冬叶向黄俪欠身,将药端到娄影面前,又将那紫檀盒装的烫伤药膏拿出来。
娄影见着这药膏才想起向黄俪道谢:“姐姐送我这烫伤的药膏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今日又来探望我……又送这么多珍贵的药材……”
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这个世上能有一两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已经算是莫大的福气。
黄俪清楚记得没有送出过任何药膏,而让娄影误认为是她送出的东西,除了来自三皇子府的东西,就没有其他地方了。
看着那个价值不菲的紫檀木锦盒……三皇子府内除了晏云川还会有谁有?
她抿了抿唇,挤出一个笑容:“好好养着身子,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娄影还想去追,却被冬叶急急摁住:“小姐,先上药吧,药上完了再吃药,您身子虚着呢,追不上三皇子妃。”
娄影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看着黄俪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道:“姐姐她怎么怪怪的。”
冬叶一边为她上药一边说:“小姐,你说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怪?”
说完这意有所指的话,最怪的怪人晏云州出现了,冬叶差点急到背过气去,急忙为娄影上了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