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莞重新回到了如意斋。
也不管那跟着她们的人,是否知道她们从如意斋离开过。
从如意斋的雅间离开后。
又去附近的书斋逛了悠闲地逛了一圈之后,宁初莞这才回去。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气似乎比昨日足了一些。
然而回到府中后,她便觉得疲惫了,又回到床上躺着。
跟着她们的女子,则绕到徐谨兮院中,与徐谨兮禀报今日这一切。
“夫人今日从如意斋失踪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或许是去查安国公府之事,或许是去绥王妃了。
徐谨兮手中的笔险些捏碎。
无论是哪一项,他都接受不了。
安国公府与绥王妃谋害舅舅一事证据确凿,她不希望她参与进去。她多参与一分,就在提醒他,她是陷害他舅舅的凶手的女儿。
“出去吧。”沉默良久坐在桌后的徐谨兮沉冷开口。
黄湄抬头觑了一眼世子的神色,果然冷的吓人。
而他手中的狼毫笔,在他放下时,咔嚓一下子,已经断成了两截。
断口两端毫无规则,带着许多尖锐的木刺,仿佛承载着许多来自它的主人的怒气。
她有些唏嘘。
世子对夫人已经是够宽容的了,而世子夫人,仍然如此不识抬举。
恐怕很快,世子便留不得她在府中了。
黄湄离开后,徐谨兮阴着脸在房中思索良久,终是压抑不住心中怒气撩袍起身就往宁初莞的院子里去。
然满腔怒火,在到她房中,见她正在闭眸沉睡时,消匿于无形之中,让他心中又恨又心疼。
徐谨兮待了一会儿就走,走时面色难看。
宁初莞醒后,凉栖扶她起来时,跟她道:“世子今日来过。”
“不过很快便走了,奴婢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跟郡主吵架了。可奴婢进来一瞧,郡主却并没有醒。”
宁初莞坐在床头,唇淡无血色,闻言淡淡地轻“唔”了一声,不甚在意。
过了一会儿,又对凉栖道:“你让人去查一下云瑛的下落。”
虽然如今绥王府放弃了她,徐谨兮这边也不帮她,但不过是查一个丫鬟罢了,她自己还是能查的。
凉栖早就已经让人查过了:“云瑛姑姑不知所踪。”
可王妃当年做了什么,只有她清楚。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寻到她,证实她所说的真假。
但既然是有人要设计安国公府,那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查到云瑛的下落。
“云瑛应当尚有家眷在京中,你从这些人入手。”
“云瑛姑姑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了。儿子也不知所踪,哦对了,云瑛姑姑的姑姑还住在城西。”
“那我们便去城西看看。”
凉栖立马去让人打探云瑛的姑姑住在何处。
翌日,天色稍微有些阴沉,一大早,宁初莞便直接往城西而去。
城西多住的是平民百姓,比起高门府宅多的城东,这边要显得寥落一下。过了热闹的街市,宁初莞坐着马车,便到了云瑛的姑姑家住着的南平巷。
此处巷口很宽,可以驶进马车。巷口栽着一棵香樟,这会儿巷口的树下,有几个小孩正在踢着毽子,穿着新裁的春衣,欢声笑语如喜鹊。巷子上边,还不时有燕子衔枝飞过。
凉栖只打探到云瑛的姑姑家住在这南平巷中,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于是去问在樟树底下踢毽子的孩童。
问了一圈,孩子们纷纷摇头。就在凉栖失望时,一个梳着羊角辫脸蛋圆圆的小女孩指着里头的巷子,道:“在里头,转角处的倒数第二间。”
凉栖谢过,便回禀宁初莞。
沉重老旧的棕色木门被敲开,凉栖见到开门的老者,便问道:“请问,樊家是住在这里吗?”
年迈的老者干瘦,睁眼着浑浊的双眼,看着门口这两位陌生女子,良久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绥王府的人。”
老人点了一下头,声音带着抱歉:“原来的主人早就已经搬了,我们是新住过来的。”
“搬了?”凉栖错愕:“搬去哪里了?”
“搬去了凉州。老夫陪儿子进京赶考,听闻这房子急着卖这才低价买了下来。”
凉栖面色难看,说了一声多谢后回头看向宁初莞。
宁初莞昨夜进食多了许多,气色稍微比昨日好了一些。瘦削的身子裹在紫色袄子里,更显身子瘦弱。
即使这样的春日里,她也有些怕冷。
有些走神的她察觉到凉栖的目光,轻轻颔首,转头离去。
凉栖跟老人道了谢。
谨慎起见,凉栖又去隔壁问了邻居,确认了原来的樊家人的确已经搬去了凉州。
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