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一阵风吹过来，那张试卷就糊在了姜宓脸上。
姜聿之立刻伸手将试卷给拿下来，脾气最冲的他可不会管面前的人是谁，该骂就得骂！
“老头儿你有毛病？！拿卷子来就拿卷子来，丢我姑姑脸上做什么？找打？！”
他微微抬着下巴，眉头紧皱，那痞气十足的样子，活像在社会混了好多年的大哥。
老王一下看明白了，这几个跟在姜宓后面一张张长着聪明面孔的肯定就是姜家的那几个混小子。
他冷了面孔，本想着这几个走后门进来的在学校老老实实的，那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怎么样。
但现在，哼！
姜宓拿过那张试卷看了一眼，是她之前做的数学卷，上面没有批阅的痕迹，可是，在分数那一栏却是一个大大的零。
这个零蛋代表着什么，她还是清楚的——是零分，代表着她考的极差，没有一道题写对。
姜宓认认真真地检查试卷上的答案，快速心算。
“姜宓！姜宓！我和你说话呢！”
老王负手于后，站在过道里，冲着姜家这几个混子训斥了一顿，那几个皮厚的男生一个个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搭理自己就算了，姜宓一个女生竟然也皮厚到这种程度。
“老师，我零分？”
姜宓如老王的愿，抬了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的看了过去。
她的手捏着试卷，表情严肃。
老王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忘了。
他虎着脸，“是，你零分。”
姜宓薄唇抿着，用更加严肃认真的语气开口，“我那道题做错了？我应该满分，老师，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忘记写其他数字了？”
我年纪大……我年纪大？！？
老王瞬间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才二十八，怎么就年纪大了？
“我才二十八！”
姜宓眼神带了点疑惑，看了一眼面前这位人间老师秃了的顶，又看了看他满脸的褶子，那沧桑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二十八岁，这实在是长的太着急了一点。
人间的二十八岁，正当壮年呀，她知道的。
面对姜宓怀疑的眼神以及她后面那几个闭着嘴没说话却一个个憋着笑的混小子，老王感觉自己要来一把速效救心丸。
“既然老师年纪才二十八，应该不至于会忘记写分数，这份卷子，我每一道题都答对了，为什么偏偏是零分？”
姜宓将卷子递出去，小脸严肃。
她身后的几个大侄子们跟着点头，这时候才跟着说话，“为什么我小姑姑是零分？我小姑姑应该是满分！”
“因为你作弊！”老王脸色难看，毫不客气，“姜宓，还有你们几个，你们是怎么进一中的都心知肚明，现在进都进来了，一个个都要给我守规矩！”
姜宓听到作弊两个字简直是气的不行。
“轰隆——！”
暗下来的天色忽然被一道闪电劈开，老王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今天这天，真的很奇怪，好端端的就电闪雷鸣的。
这会儿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就姜宓和侄子们以及王老师站在过道里，那声随之而来的雷电，还有姜宓的声音在这静寂里都显得十分响亮。
“我没作弊，全部是我自己写的。”
不仅响亮，还十分认真和理直气壮。
王老师笑了一下，貌似和善又亲切，“姜宓，我知道你初中那会儿考试就经常垫底，来了高中，以为没人认识自己，想过一把学霸的瘾，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作弊，你别想着辩解，如果不是这门数学你考了高分，而其他学科都是白卷，我也不能肯定你是作弊。”
姜宓捂了捂胸口，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外面电闪雷鸣的频率都高了一些。
姜潜之见小姑姑气成这样，连这天都在为她打气。
立刻上前替小姑姑顺了顺气，平时温吞腼腆，这会儿温润的脸沉了下来，他拦住了撸袖子的姜聿之。
“老师，这也不能说明我小姑姑就是作弊吧，就不许前面几门不想考，就想考数学么？”
“我们老姜家，不屑做作弊那种事，以前从来懒得考试，直接零分，作弊个屁！”姜聿之还是没忍住。
姜启枫笑眯眯的，在姜宓另一边站着，扶着小姑姑，“小姑姑，不气，不气，下次趁他不注意，我去把他眉毛头发都剃了。”
姜星辰这会儿也不沉迷在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了，“你说我小姑姑是作弊，那我小姑姑当着你的面，再做一套卷子不就完了？”
姜宓在钟山上时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喜欢看书，整天都窝在藏书阁，什么书没看过？
这样区区简单的数学题目，她用得着作弊吗？
作弊！那种拙劣的手段，是她小烛龙会做的事么？！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姜宓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到侄子们的话，她才缓过一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