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听到主卧门打开的声音,权夕慕抬起视线,主卧的门是关着的,自然,那个美丽的身影也并未从中走出来。
晋云景曾在这房子里住过六年,分手的当天晚上搬离了这里。房子是她名下资产。
两年多来,她一直住在这里,房子里的设施和摆设维持着晋云景在时的样子,没有改变。
助理打电话来,说某位重要的公关对象提出要张晴之陪酒。
张晴之是权氏旗下风线娱乐女艺人,二线以上,但还不到一线,差不多算准一线。
权夕慕站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中,走到窗前,抿一口酒,“那就去安排。”
助理,“是。”
酒杯空了,权夕慕又倒了一杯。
最初她靠母亲的资金支持创建了时代之声,后来独立创建风线娱乐,靠着这两间公司,在家中排行第四的她,击败了最被看好的大哥和三哥,拿到了权氏的继承权。
权氏的规则,继承者继承一切,其他人失去一切。这决定了权氏夺嫡之战比别的家族要残酷。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她几乎牺牲了所有,包括心中仅存的善念,包括晋云景。
虽然安排晋云景去“公关”仅有一次,而且她很快便后悔了,但赶到时已经晚了,纵然因为其他人伸出援手,保全了晋云景,但在晋云景心里肯定还是留下了大面积的阴影。
因为晋云景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她安排的,这次的事件并未影响到彼此的关系,但她心里的愧疚却再也抹不去。
……
回忆令权夕慕头疼。
也可能是酒的原因。
权夕慕放下酒杯,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
晋云景是在沙发上睡着的,穿着睡袍,身上什么也没盖,凌晨三点多冻醒,头重脚轻,动一下,浑身关节疼,走路有如受刑,爬上床,缩在被子里蜷成胎儿状。
四周很静。
大脑异常清醒。
想起白天的事,心头依然是又酸又涨,然后劝自己,这就是暗恋,别说人家恋爱了,就是结婚了、生孩子了,你也只能默默祝福。
劝了又劝。
还是无济于事。
还是耿耿于怀。
尤其那位蓝总的眼神,真、的、很、想、打、一、架。
……
嗓子疼,喉咙里像长了草,咳嗽的时候,肺部有回音,而且带的脑子疼,想喝水,但又不想动。
心理医生小姐姐可能、大概、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吧?结果被证明想多了。
其实整件事最疼的就是,心里偷偷存放的小侥幸突然破灭。
连连咳嗽,咳到缺氧,头昏脑胀,流鼻涕,眼泪丝丝。不舒服,难受,不能接受,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想看手机,手机在客厅沙发上,不想动。难受,真难受。
听到门铃响,最初还以为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出现了耳鸣,后来仔细听,才确定的确是门铃在响。
晋云景,……
来了,手机关机的后果。
晋云景想,应该是魏晴或者徐莱,其中徐莱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在小区门口的事故是徐莱在善后,估计事情搞定后打电话跟她报告,发现关机,上来看看。
不想见。
但门铃响了又响。
无奈之下,晋云景只好顶着沉重的头颅起床,走到玄关,习惯性地看了看门铃视频,发现门外站着的即不是魏晴也不是徐莱,而是,师牧白。
晋云景,……
客厅的“犯罪现场”一片狼藉,有心毁尸灭迹,但身体完全没有响应的意思,加之想到师牧白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晋云景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开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