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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Part 25-27(1 / 2)


Part.25

盛骨的小磁碟渐渐堆满小山似的食骸,厅内时钟滴答计秒,Hellokitty的微型玩偶在房间一角摇头晃脑。屋内静悄悄的,依稀只闻紧闭的卧室门内窸窣的话语声。

卧室门开时,秦筝恰巧咽下最后一口热汤,斜眉望她,问:“说完了?”

她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直盯着他,微蹙的眉头轻溢不悦,其实她的反应应该更直接一些,只是被她强行克制,压抑不发。“秦筝,是你吗?”她径直走到餐桌前桌下,手机重重的撞在钢化玻璃上,那是她未直接爆发的不满。

“什么?”他漫不经心的反问,抽出一张餐巾,轻轻抹去唇上的油腻。

“那三百万,是你给我大伯父的?!”那一刻她有一种羞辱感,就像小心翼翼的深藏的秘密在大庭广众下被揭发出来,目击者还是秦筝。

她的愠怒在他看来就像小猫舞着利爪嘶叫。他挑眉,身体后仰,反问:“是又怎么样?你跳上我的车,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主意不说了?”他撕去她的伪装,看她在他面前鲜血淋漓。她也曾让他痛过,噬心刻骨,一世不灭。

她哑然,有一瞬茫然,轻咬下唇,猛摇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三百万,在一天之内,你怎么解决?”他嗤笑,□□裸的揭露她的底牌。

她狠狠瞪向他,下颌曲线绷得坚直,“我已经答应加入S&M,预支300万薪水。”

“什么时候?撞上我之前?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跳上我的车?不是不愿意跟S&M有任何瓜葛吗?现在宁愿卖身给S&M,也不愿得到我的帮助?”他反讥,将她一字一句顶回去,看她面红耳赤,尴尬不已。他暮然起身,冷笑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连最基本的情分都没有。”

“秦筝!”她恼怒的猛抬起头,像是反驳他的结论,可绝处迸发的气焰在迎上他的那一刻,又瞬间灰飞烟灭,“算了……我和S&M签约后就把这些钱还给你的,无论如何都谢谢你。”

“……”他看着她别过眼,望向别处,双肩微娄,双手夹在两腿间,神情寞然,带着深深的挫败,纤弱如樱草,被疾风压贴在地。他不忍,重新坐下,手掌一翻:“把钥匙给我。”

她没反应过来,莫名看着他。

“你不是还有一个价值两千五百万的钥匙扣吗?”

他说的是川泽居的钥匙扣……

弦歌颤了颤,咽下唾沫,垂眸摇头:“弄丢了。”

“撒谎!刚才开门时我明明还看见你拿着它。”他又气又好笑,径直揭穿她低劣的谎言,再次加强语气,索要钥匙扣。她纹丝不动粘在椅子上,装聋作哑。

他一转眼,便见那串磨得发旧的钥匙扣丢在门边的鞋柜上,川泽居三个字几乎被磨掉了,勉强可辨。他摇着钥匙,发出清脆铃响。

“我说过这是我的签约金吧?从现在开始,你,叶弦歌,就是我的经纪人!”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一脸愕然的望着他,全然在状况之外。

“三百万就从你的佣金中扣除,明天我叫律师拟好合同给你。”

“秦筝……”她终于醒悟过来,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我习惯自己打理工作,虽说你是我名义上的经纪人,但是接什么戏、拍什么广告、什么时候出唱片,全由我做主。你的工作就是提醒我每天应该做什么,安排日程,还有推掉那些烦人的经纪公司,包括S&M。”

他完全没有留给她反驳的机会,一口气说完后,不放心又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弦歌也认识。一个小时后,秦筝的律师笑眯眯的敲门而至,递上一份合同,张开双臂,冲她微笑,“叶弦歌,欢迎回来。”

徐仲善,当年与秦筝一起游崂山的舍友,现在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秦筝的指定律师。他转视秦筝,笑得诡异——

这位娱乐圈中的超级天王,终于等回了他的经纪人,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Part.26

秦筝走了,徐仲善走了。

林海的琵琶乐跌宕起伏,四弦拨出千军万马的浩荡声势。红钻水晶吊灯折射着芒星光耀,弦歌仰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享受着Hi-Fi醉人的音效,眼前一片花白,迷迷糊糊陷入梦乡。

梦境真实得仿若时光倒流。

她仿佛重新回到7年前的川泽居门口,坐上出租车,咬着牙,强咽下胃中翻滚的酸水,转视窗外。车窗外飘起入冬的第一场雪,簌簌纷落,轻盈如鹅毛。

突然,她的肩一暖,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向另一个方向,脸颊触及一片呢子衣料的温暖,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靠着我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的肩膀很宽,呢子衣料上散发着紫罗兰的幽香,一丝一缕钻进鼻腔,就像催眠的迷药。“傻瓜,不能吃辣为什么不说?”他的脸转向相反的方向,她勉力抬眼也只能看见他三分之一的侧脸轮廓,车外的灯光忽明忽暗,在车厢内投下变幻不一的灯影,偶尔一闪,便能看见他眉心浅浅的皱褶。

她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无力的虚软,“不是为了迁就你才吃的,只是自己想试试。”她只觉得耳边一暖,是他的手指触碰她的耳垂,尚存他体温的耳机塞进耳朵里,e?Dion释放全身能量唱着《Mylovewillgoon》。他的声音在音乐声中不甚清晰,“听歌分散注意力,别想着疼。”

连出租车司机都称赞不已,专程在红灯停车时扭过头笑看她,赞道:“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话音落,挡风玻璃外一片刺眼的光亮,所有的人和景都在那道白光中渐渐消失,只剩下她自己,睁开眼,看朝阳东升,阳光灿烂。

她竟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清醒时正临近上班时间。这一趟过去,就该辞职了。

递上辞职信的时候,主编的态度耐人寻味,似意料之中,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只一个劲的拜托她多在岑缓羽面前说他好话,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弦歌懒得解释,应声做好。

主编的低调敌不过杨茗的八卦,毕竟曾同组共事,她又是弦歌回国后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不属于她旧圈子的朋友。

“弦歌,找好下家啦?去哪儿高就?”她扭着身子凑过来,挽着弦歌的胳膊,嬉皮笑脸,“我必须感谢你,叶弦歌!没想到你辞职前还这么仗义!Amanda昨天来杂志社了,跟主编关门谈了半个小时,从今往后,她就要在我们的杂志上开专栏啦!指定由我负责!”她不安分的晃着弦歌的手,嘟着嘴装可爱,“弦歌,谢谢你……今晚召集一伙同事给你践行!地方我都订好了,钱柜唱K去!我请!”

那一晚,大家都玩疯了,一个劲的向弦歌进攻,一人一杯,誓要将她灌醉。眼看三扎青啤饮尽,群体战斗力登时下降了一半,五六个人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唱起不着调的老歌,吼得震耳欲聋。只有弦歌,脑子清醒得可以解微积分。

负责《浮生》的小糖握着麦克风,带着五分醉意放肆的高声道谢,谢谢弦歌在离职前还不忘送给她那张已绝版的、有秦筝亲笔签名的首张专辑,为她的追星之路补上一块残缺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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