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钱叔就感觉少爷整个人都不对了,他大声喊叫:“少爷?少爷?”
林染听不到,他额头青筋跳动着,忽然一把掀开面前的人,冲出花园。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是按照本能去他最想去的地方。
不是空无一人的竹院,不是师门里的静休院子,这些都不属于他。他要去一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曲玉刚沐浴完惬意的坐在凳子上,一手包着湿发,一手拈着糕点吃。
突然房门被一阵劲风撞开,只觉得冲进来一个人。她只来得及把拿糕点的手抬高,接着就被抱住了。
不是抱人的那种抱,是把人包起来抱的抱。他半跪在地上将曲玉狠狠的勒紧怀里,曲玉慌乱间只看得见他身上紫锦衣的走纹,虽然不合礼节,但好歹是熟人。
被包了一会,他还没有松开的趋势,曲玉忍不住了,她头发还湿着现在贴着衣服特别难受,“林染我要被你勒死了,你松开。”
包人的人没有半点反应,曲玉自力更生的挣扎两下,结果被勒得更狠,骨头都在疼。房门还大喇喇的开着随时都可能有丫鬟仆役经过,要是被人看见再传到夫人那去,她还要不要命了。
曲玉隐约察觉到林染情绪有变,勒着她的双臂在轻微颤抖,但你要抱要安慰能不能先让她关个门。
她刚表示出这个意思,林染就疯了一样缠紧她,像蛇一样一点点的把猎物困在怀里。
曲玉等他送开我就送上两个巴掌的愿望落空。
清冽的喘息落在她耳后那块皮肤,又烫又痒很不舒服。曲玉心想:我招呼也打过了,这是你自找的。她眼神盯上了林染的肩膀,缠在身上的胳膊还在发力,曲玉吃痛的哼了一声,也没耐心忍他了。
隔着几层衣服咬人,他也不会很疼,曲玉想发泄不满也注意着掌控力度,免得一口把大少爷咬坏了。
但很快曲玉就发现不对了,林染在发抖。
相缠间,曲玉感觉到耳边在逐渐湿润,有水珠顺着发丝晕在脖颈皮肤上,从滚烫到冷冽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
话出口时,曲玉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抖,“少,少爷?”
当湿迹在耳朵蔓开,水珠逐渐模糊掉声音,就在他不甚清晰的心跳声中,曲玉感觉到,林染在悲伤,撕心裂肺的悲伤。
被压住的手臂腿弯逐渐发麻,曲玉晕乎乎的感觉头发都要被林少爷泼天的悲伤烘干了。
幸好管家来了,也幸好大少爷终于哭够了。林染漂浮着脚步,眼神空无,眼尾的湿迹几乎看不见。他只知道向曲玉的方向抬脚,但被仆役拉着没法靠近一步。紧压的牙刺破唇瓣,苍白的唇染上鲜红。
被拦着的大少爷没坚持住半炷香就晕了过去,而刚吸着气站起来走两步的曲玉恰好接住了晕过去的少爷,僵硬发麻的手臂承担起了它无法受之的重量,颤巍巍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不省人事的大少爷丢地上了。
还好有人搭了把手,曲玉顺利将千金少爷转交给他。
管家被这一趟吓得气喘吁吁,他擦着汗一面吩咐仆役准备好轿撵把少爷抬回竹园,一面向曲玉告罪。
曲玉耳朵脖颈湿漉漉的,被冷风一吹又冰凉的,她拿了块布巾擦着,随口问了句:“他这是怎么了?”
管家笑笑只说着道歉的话。
曲玉就没有多问了,她看着轿撵抬出院子,莫名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夜半,一阵哐哐的砸门声破开了怀暖院院门,根本就没睡着的曲玉立马起身边拿衣衫套上边往外室走,刚绕过屏风就看见房门被一脚踹开。
外面廊下点着夜灯,林染那张脸惨白惨白的,披头散发,身上的亵衣散了领口,像是从床上跑下来的。
曲玉再一次看见他那空无的眼神,似有所感,立马转身就跑。
身后的喘息似野兽,曲玉慌不择路的带倒了屏风,陶瓷碎裂的声音刺耳又惊心,这好像刺激到了缓步而来的人。
疯了一样的人疯狂的缠上屋里的活物,挣扎的手臂被束紧,就在那扇被推倒的屏风上,他按住了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