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发烧了?眼睛怎么这么红?”温热柔滑的手指碰了碰他额头,袖口下垂时微露出一点莹白的手腕,白得晃人,林染移开眼。
他坐起身道:“没事,只是睡久了。”
“那我扶你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团住被子,“我还有点头晕,想再躺会。”
曲玉有些纳闷,平常她这个时候来,林染都起床了,怎么今天还头晕起来。现在林染可以说是她的保命符,容不得半点闪失,思及此曲玉不由道:“我去叫大夫吧,顺便把药也端来。”
“不用,我歇会就好。”林染一手扯住她袖子,他这是气火旺盛,大夫一来把脉不都露馅了。“你先出去把夏生叫进来,我想换身衣服出去透透气。”
曲玉一脸莫名的被赶出去,小声嘀咕“不是说头晕吗?”
等门栓扣上,他起身自己寻了条新裤子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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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知道了大少爷不爱甜,迂回的将早膳一分为二,曲玉和林染各坐一边,两边菜品截然不同。曲玉还想着林染头晕的事,吃饭时便关心一番,“少爷感觉如何了?”
他吞了口茶道:“还好。”
曲玉点头,“秋日风寒还是要注意些的,今天就别对着窗口看书了。还有出门的时候要多加件衣服,等日头上来了再出去透气也不迟。”她一股脑想了许多,眨巴着眼问林染,“少爷觉得如何?”
林染堪堪将目光从那嫣红的唇上移开,“你决定便好。”
曲玉舔了下说得发干的嘴唇,只觉得今天林大少爷异常听话,眉开眼笑的多吃了两块糖糕。
糖糕晶莹剔透,呈蜜色,碎掉的糖渣黏在唇角被红润的舌尖一一卷去。
明媚阳光下,林染红了耳根。
曲玉觉得林染今天有些莫名其妙,大早上起来说要出去走走,等到日头上来了又不愿意出门了,窝在书房里写字,说什么要静心,还不让人进去伺候。
曲玉觉得稀奇,不过林染安安分分的,她也省事。让丫鬟们在门口守着听命,她到房里去补觉,外面日头暖洋洋的,此时不睡何时睡?
等林染将圣人言默了遍,带着满肚子君子言论回去就见一抹纤影。
白嫩的手搭在包浆的扶手上,指尖圆润,五个小巧的峰窝若隐若现,连着指骨清晰的手,无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林染默了。他妄图掀开那张像模像样的人皮,可又觉得这样徐徐图之也挺好。
曲玉毫不知情的睡过一个安逸上午,等吃饭时又被叫醒,她迷迷糊糊的下榻找鞋穿,结果摸了好几下都没有。
林染悄悄把软鞋藏起来,看她在榻上不情愿的睁开眼。他掩唇故作好心的走上前,“找什么呢?”
曲玉头也不抬得在地上摸索,“找鞋。”
林染装模作样的围着侧榻找了一圈,一抚额懊恼的说:“哎呀,你睡着的时候有丫鬟进来拿衣服出去洗了,该不会顺手把你鞋也拿走了吧?”
“不会吧。”曲玉皱着眉头想女子的绣鞋有这么难辨认吗?
林少爷纯善的摇头,并向她示好的贡献出自己的一双软底鞋,不用指望长年不着家的大少爷院子里有女子的鞋子。
曲玉看着比自己脚大一圈的鞋有些迟疑,“不好吧,这双鞋也太明显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都在我这睡过了,一双鞋而已。”林少爷虽嘴上不说但明显还计较着曲玉收了别人的绣卷,不过他现在再送东西就太刻意了,像争宠攀比一样,实在有失身份,这招就挺好,润物无声,无声润物。
火眼金睛的丫鬟们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曲小姐脚上的鞋子是谁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笑笑,而后发动群众力量。
曲小姐穿了大少爷的鞋的传闻逐渐演变成了大少爷身负重伤之下仍旧一针一线的为曲小姐绣鞋。而后还出现了极其违反人类极限的,绣一针吐一口血的稀罕传闻,体贴至极,至极体贴。可谓闻者落泪。
不过这些传闻曲玉是不知道的,她待到下午本就可以回去了,哪知突出变故。今日又换药的时间,她左等右待都没盼来大夫,正要遣人去问问,结果门房先来了。
原来是隔两条街的王大人吃坏了肚子,作为熠都最有名的大夫自然是被请去了,不过不知道那王大人是吃了多少坏东西,从早上到现在一窝大夫一个都没放出去。
平常跟在大夫身边的小童被留下来看药铺走不开,便遣了一个车夫把熬好的药膏送来了。小童想得简单,林府那么大,要找个抹药的人多容易啊,可他师父只有他一个小童,没了他谁去守药铺。
曲玉接过药膏第一刻就把夏生叫过来了,“你去帮少爷涂个药吧。”
夏生眼神后移,接连后退,哀求道:“小的不行,小的手笨会弄疼少爷的。”
曲玉宽慰道:“涂个药而已。”
“小的脑子笨,不会干这个。”夏生急忙忙的道,“小的厨房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曲玉又试着找了两个丫鬟,都被拒接了,甚至有丫鬟说自己对药过敏,一闻就吐,一吐就死。荒唐啊荒唐!
可更荒唐的还摆在眼前,她还要去见还没拜过堂的夫婿的赤身果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