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场厮杀结束不久,空气中微带着些许的腥甜,书生背着姑娘走了过来,那姑娘露出的容颜吸引了一众人。
刀锋,剑影,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吓得那书生脚下一软。
眼看着这书生就要倒下去,徐叔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再迅速的瞄了一眼书生背上的姑娘,笑得那叫一个‘温和’,“年轻人,小心点。”
“多谢老人家。”书生分外感激。
徐叔笑得更加温和了,看着这文弱书生深一步浅一步摇摇晃晃的离去,这才掀开帘子,道:“少爷。”
一只手,一只莹白胜玉的素手,一个人,一个风姿清傲,眉目如画的仙人。
他落在地上,侧脸勾勒着完美的轮廓,清冷的凤眸如雪中不曾融化的冰棱,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一抹艳红投入他的怀抱。
亵渎,亵渎,真是亵渎了。
众人手中紧握的剑柄不自觉的松了松,看着仙人上了楼,这才从怔然中回过了神。
这得多少年的人事变迁才能孕育如此如诗如画的美丽少年。
屋内,阿娇捧着自己的脸左瞧又瞧,看了一眼窗前坐着的徐清尘,分外泄气,道:“徐叔,本翁主最近是不是变丑了。”
话一出口,阿娇翁主想着徐叔的秉性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在徐叔未来得及开口之前,蹭到老鬼身边,道:“鬼叔,你说。”
徐老鬼在阿娇翁主期待的目光下,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很诚实的道:“翁主您我见过第三丑的人。”
阿娇:“……”
徐叔假笑,幸灾乐祸,“……”翁主您可能不知道,徐老鬼美丑不分。
阿娇继续回到镜子前坐着。
想她陈阿娇自诩美貌,今日里接连受挫,实在是……想撞死有没有。
因着自己的接连受挫,阿娇翁主在徐叔的建议下,换下了自己一身扎人的红衣,穿上了粗布素衣,跟在徐清尘身后,引以为傲的颜值瞬间又掉了不止三个层次。
对此,徐叔欣慰的道:“翁主您,还是和这身最配了。”
老鬼不赞同,“你怎么还叫翁主。”
“哦,瞧我这记性。”徐叔一派脑袋,“夫人,您和这衣服很配。”
阿娇:“……”我能不能先打一顿再为这一声‘夫人’偷着乐。
很显然,阿娇翁主今日被打击得已经没力气陪着这两人一起闹腾了,有气无力的一声叹息后,疲惫的提着身边的凳子将过来看热闹的两人赶来出去。
待两人出去之后,阿娇翁主唉声叹气的走到床边,踢掉了鞋子,连徐清尘都忘记了调戏,裹着被子自顾自的睡了。
她明明很漂亮的好不好。
夜晚,无声的降临,聚集而来的死士与黑夜融为一体,他们逐渐聚拢,悄无声息的将客栈团团围住,准备一举击杀。
白色的流光划过天际,斩开夜的深沉与暗色,黑暗中,一个又一个的死士开始定格最初的姿势,神色惊恐的朝着身边的同伴砍去。
血色滴落,鲜血染红了地面,少年临窗而立,漫不经心的动着指尖,眉目浸寒。
故此,当老鬼用安神香放倒客栈一众人赶到门口时,见着来回跺脚的徐叔,极有眼色的后退了三步。
徐叔眼尖的看见老鬼后退的三步,道:“你干什么?”
“我有些怕。”在他的印象中,少爷是极少亲自动手,他就点个香的时间,外边黑压压的一片就全被弄死了。
“快过来,我们现在就得走。”
徐叔的话音一落,房门无声开启,徐清尘已然走了出来,而怀里,抱着人事不省的阿娇翁主。
“少爷,您怎么亲自动手了,这……”徐叔其实是为难,他是真心不想看这些人的死相,必然精彩纷呈。
而作为专职处理尸体的老鬼也表示,看得怪渗人的。
下了楼,马车早已在门外候着,徐清尘走出门外,几乎是飘着进了马车,纤尘不染。
车帘隔绝了目光,马朝着前路而去,徐叔老鬼看着面前不远处堆积的黑色暗影,一个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这里的消息传到宫内,纪凛将手中的信条投入烛火中,平静的道:“皇祖母,您还是不肯将您知道的坦白吗?”
“今日后,我们派出去的人将彻底失去徐清尘的消息,这样下来,您怕是等不到您想要的东西了。”
“你什么意思?”南宫太后沉声道:“你在质疑哀家。”
“既然如此,皇祖母不妨再好好想想,或许是皇祖母漏掉了什么,或者说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哀家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自己猜想出错,怨不得哀家。”
纪凛淡笑,道:“不急,孙儿还等得起,就是找不到皇祖母能不能得到那个时候了。”
他的笑容映衬着幽幽烛火,带上了几丝异样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