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缺德了,居然让那些鬼玩意来找我们。”道士道。
犯花紧紧的抱着黑葫芦的脖子还是不肯放手,别扭的偏过头去看,耗子早就被她给吓跑了,哪里还能给她看见,犯花扯着脖子抽了一大圈也没瞅见,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来的时候就被县太爷一把扯下来,还顺带额外多被瞪了一眼。
犯花也挺尴尬,尴尬之余也不能把时间倒回去,只得兀自气闷,把县太爷扒拉后面去和黑葫芦一起,自己去跟道士。
道士在前面偷笑,没走两步突然转过身大喝一身,吓得犯花直接一扭头扑到县太爷怀里。道士摆了一下手,示意正温香暖玉抱满怀的县太爷和他换位置:“我还以为是有针对性的,结果就是谁在后面就抱谁,你俩都抱过了,这次轮也该轮到我了。”
当即被气的脸通红的犯花狠狠踩了一脚。
气急的犯花毫不客气的硬推开县太爷和黑葫芦师爷,直奔大门而去,显然是:你们自己疯去,我不奉陪了!
“命犯桃花,你别走啊,开个玩笑而已。”道士在后面叫道。
犯花才不听,气鼓鼓的去推光溜溜的大木门——一下,没推动;两下,没推动;三下,还是没推动……
“你们怎么把门锁了?”犯花怒了。
牢狱的大门的锁都在外面,里面不会有任何能锁的东西,甚至连门闩都不会有——大牢都是关犯人的,哪有从里面锁的,又不是给犯人建的堡垒。
县太爷很奇怪的过去瞧,推了几把,还真是被人从外面给锁了,暗自纳罕谁这么手欠。
这大牢基本就是个摆设,平时也没人可关,一般除了打扫就是上锁,估计是哪个衙役无聊路过看见没锁,以为上次打扫的人懒散忘锁了,就手欠拿了钥匙给锁了,甚至都懒得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人。
大牢里没窗户没梯子,就这么一个门能出去,县太爷无奈道:“只能等下次打扫才能出去了。”
下次打扫?这群衙役一天懒的都快长毛了,下次打扫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他们几个还不早就饿死了。
道士和黑葫芦四处看了一圈,除了去跳带木头栏杆的天窗估计就只能爬屋顶,天窗有点小,估计他们谁都爬不出去,看来看去还是爬屋顶更好。反正只要出去一个把大门打开就行了,道士看了两眼黑葫芦:“我出去。”
黑葫芦点点头,退开两步,抬手往上扔了什么东西,一瞬间竟把房顶炸了个窟窿,破砖烂瓦尽数砸了下来,道士就站在正下方,没人提醒他滚一边去,被砸了满头,还差点被埋里:“你祖宗的,也不说一声!”
黑葫芦连点儿灰都没沾,面无表情的看着道士连一个字都没说。
道士拂掉头上、肩膀上的灰和土,对黑葫芦招招手,意思让他在底下当人梯,黑葫芦十指交叉握紧,一膝微弯站好,道士快速跑过去,一脚蹬在黑葫芦手上凌空而上。
就在这时候,“嘎吱”一声,房顶上竟然有一只只剩一半镶嵌在上面的木匣子掉了下来,当当正正的砸在正往上跃的道士头上。本来屋顶上镶盒子已经够诡异的了,还哪里都不砸就往道士脑袋上砸就更诡异了。
道士被这么一砸,和盒子一起摔了下来,盒子摔得开了口,道士蹲在地上捂着头:“该死的谁这么缺德往屋顶上安暗器!”
犯花好奇的过去捡起那只盒子,盖子边上摔出了个长长的裂缝,可锁还在,后面的连接轴也没坏,犯花使劲儿掰了半天还是没掰开。黑葫芦看着,突然走过去拿过盒子,用力顺着那个裂痕一掰,竟然轻而易举的掰开了。犯花看了几眼他那个典型的书生身材,不禁暗自嘟囔一句:人不可貌相。
那边没人理的道士此时过了来,抢了那个盒子翻翻找找:“我倒要看看这里都是什么东西,砸的我这么疼……咦,怎么都是信?还是情信?”
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县太爷。道士笑道:“行啊,情信都藏房顶上了。师爷,你再炸炸,看还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说不定还有奇珍异宝、香玉美人什么的。”
“别胡说。”县太爷拿过道士手上的信,扫过两眼:“这信是三年前写的。”
“我当然知道是三年前写的,你以为就你认识落款日期?”道士不屑道,一封一封的拆开来看,“我还知道这是个瓦匠暗恋上一任县官大老爷的女儿,哼哼,还是个无疾而终。”
上一任的县老爷可是个大好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县令,虽说没干过什么丰功伟业——当然了,苦丁镇这么个小地方,你就是想干也没有。不过,光是能熬过太太平平的四十年也很不容易啊,稍微有点野心、抱负的,估计早就辞官不干了。不过,能让一方百姓太平这么久连个小偷、山贼都没见过,都快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境界,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当然,这好官是告老还乡去了,不然也没有现在的这个县太爷了。
再说这位县老爷的女儿……他老人家总共五个女儿呢,这位瓦匠大哥到底无疾而终了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