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牧之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也基本没有什么空闲时间,除了学业和睡觉休息的时间外,他唯一消遣放松的方式就是去池念的学校散散步,锻炼身体之余也观察观察,他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企图接近池念。
贺维就是当年企图靠近池念的其中一个。
段牧之知道贺维这个名字的时间早于和他见面。
当年B大中文系和池念学校的中文系搞了一次联谊,起因是为了对面学校系里一个叫贺维的系草。
那会儿计院一众单身狗听说是中文系的联谊会,也乌央乌央去了一堆单身狗。
车昊和冯一程正在此列。
当天联谊会结束,冯一程回来丧着一张脸,好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高成一问才知道,下午去的女生是很多,但男生也不少。尤其对面那个系草,那长得真叫一个好。他往那儿一坐,完全把其他人的都给比下去了。
车昊和冯一程去的晚,基本上没位置了不说,而且在场的女生都不怎么搭理他们。
一场联谊会结束,车昊还收到了几个女孩子的手机号,偏偏冯一程一个电话都没拿到,好不容易在快结束的时候鼓起勇气准备主动出击,谁成想他刚一走近目标对象,人家扭头喊了一声“贺维~”。
冯一程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脸都气歪了。
段牧之当时只在寝室里听他们这样说了一嘴贺维这个名字,没想到这么巧他就在池念的教学楼下听见有人在叫他。
‘贺维,又来等池念啊?’
贺维?
段牧之挑了眉头回头去看。
系草不愧是系草。
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是有几分阳光帅气的意思。
贺维正看向和他说话那个人,笑了笑说:‘是啊,她下课了吗?’
‘早下课啦,你们走岔了。’
‘哦,那我去找她。谢谢你啊!’
贺维和段牧之擦肩而过,段牧之看见他怀里捧着一盆吊兰。
用白色的瓷花盆装着,叶片是被人精心挑选过的,绿油油的,相当漂亮。
唔,不送花,送绿植。有想法。
贺维路上似乎是在和池念打电话,一直没打通,不知道她在哪,他干脆直接往她宿舍楼下去。
段牧之在他即将进宿舍院子的时候将人叫住。
‘同学,听说你找池念?’
段牧之是生面孔,贺维看着他愣了一下。
‘你是?’
‘我是池念男朋友。’段牧之说。
‘男朋友?’贺维愈发呆愣了。
段牧之一双桃花眼浅浅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狐狸般的狡黠,‘我刚才从她教室路过,听说你找她。这个,是准备拿给她的么?’
贺维见他盯着他手里的吊兰,警惕地把花盆往怀里托了托,说:‘她上次说想养绿植,所以我给她带了一盆来。’
‘是呢,她怕电脑辐射来着。’段牧之笑,‘是我让她养些植物放在书桌上的,不过她说她对养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要是养坏了她得难过。我前两天才给她拿了两盆仙人球。’
贺维前天和池念聊天的时候,确然听她提起过新养的两盆仙人球。
但他不知道,那是段牧之前两天看见池念和陶乐在后街的花店里买仙人球来着。
加上段牧之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格外自然,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亲昵更是仿佛他真的和池念这般耳语过一样。贺维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却也还是在心里信了他五分。
段牧之说着,朝贺维走近了一步,‘这是吊兰吧?真好看。花盆有点重吧?来,给我吧,一会儿我帮你交给她。’
贺维没给。他问段牧之:‘我刚给池念打电话她没接,她什么时候下来?’
段牧之问:‘你什么时候给她打的电话?’
贺维说:‘五分钟之前。’
‘哦,那太不巧了。我们晚上约了出去吃饭,她应该是梳妆打扮去了。你看,她刚给我发的信息说让我在楼下等她一会儿。’段牧之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贺维看了一下。
楼下等我。
四个字,很简洁。
确实是池念的风格。
至于联系人的名字,贺维没看见。
段牧之手机屏幕左上角屏幕裂了一块,裂痕遮挡的位置恰是联系人姓名一栏。
尽管没看见池念的名字,但贺维这下已然信了八分。
看着他眼里逐渐熄灭的光芒,段牧之笑得愈发愉悦一些。
贺维问他:‘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段牧之如实交代:‘不是。我是B大的,就在你们学校隔壁两条街。’
贺维又问:‘那你是怎么认识池念的?’
‘我们是高中同学,她比我大一届,是我学姐来着。’段牧之彼时还是大一,腼腆笑起来的时候青涩的少年气息满溢。他摸了摸鼻头,“学姐”两个字被他把情窦初开时难以启齿说感情的羞涩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追到学姐呢。’
贺维于是彻底败了。
将吊兰交给段牧之的时候,贺维的脸色相当相当地难以言状。
当年池念的追求者不止一两个,段牧之的手段自然也不止一两种。
像贺维这样的“受骗者”虽然无辜,但段牧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什么面子不面子,什么底线不底线,什么节操不节操,他全都不要了。
高成那时躲在大树后边偷听,深深地被段牧之精湛又不要脸的演技震惊了。
以至于他到现在都忘不了贺维那张帅气又无辜又丧气的脸。
刚才见着贺维,高成一时没记起来他是谁,但看着他和池念讲话,他顿时就记起来了。
段牧之和车昊他们一块儿等电梯,菲娅有意无意往他身边靠,他一退再退,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一直被冷落一旁的冯一程忽然叫他。
‘段总,有你的电话。’
段牧之望过去,冯一程对他眨眨眼。
他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