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昱在她旁边坐下,周围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声,他说了一句:“公司结束了,过来接你。”
说完又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膝盖上,眉间不自觉的凸起:“指甲怎么了?”
“那会下车时不小心刮到了,掉了一块。”
尤离说这话时,傅时昱听出来那语气下的恼怒烦躁感,刚才一进门就看见这女人低头全程看着自己的手指,连他都走近了都没注意。
刚要说什么,垂眸瞥到她那脚上白色的高跟鞋时,傅时昱太阳穴一跳:“穿的高跟鞋?”
左手手背上的那块创可贴还在,更别提脚侧面被摩擦了一块皮的那处,高跟鞋的切割面刚好到创可贴的边缘,不注意一看像是在压着那伤口。
主要是在侧面,尤离正常走路也不怎么疼。
听傅时昱这微沉的语气,坐尤离旁边的钟亦狸都自发往常栗那边躲了躲,跟她可没关系啊,这两人的火可别烧到她身上。
这边尤离难得讨好的弯了眸子,扬起唇角:“不高,就五厘米。”
她这招一向对尤承用的多,听见尤离略带撒娇的语气,尤承也对她无奈。
但没想,傅时昱一听她这回答,更是吸了一口气,俊眉蹙的更紧:“五厘米?”
那会在车上又是晚上,傅时昱没看清她穿的鞋,如果那时就知道了,这双鞋现在的遭遇怕是直接扔到垃圾桶里。
尤离自知说错,闭上嘴巴没敢再多说,因为傅时昱那危险眼神暗含的意味明显在说:晚上回去收拾你。
常秩一直就在两边站着,看见傅时昱抬手时立马快步走了过去,弯腰躬在傅时昱的身侧:“傅总。”
常秩就这么直接在过道上站着,挡了后面人的视线,但知道位置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是谁时,谁都不敢多说,面上刚浮现出来的不满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继续目视前方。
甚至在常秩转身出去办事时,还看着常秩的面孔又友好的笑了两下。
拍卖物品已经到第三件了,尤离的手一直被男人握着,她想着手上的那一块难受,时不时的就低下头想抽回来看两眼,琢磨着要不把那一整块都给抠了?
傅时昱再一次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了,再抠指甲就刮坏了。”
他似乎是知道尤离在想什么点子。
尤离见状也只好按耐住心底的那一点痒,瘪瘪嘴算了。
台上第三件物品是一块手表,女士北欧时尚风,蓝色妖姬的表盘,米兰编织带,两边镶了大概有十多颗钻,主要是表盘中盛开的蓝色妖姬,在灯光下,夺人眼目,美轮美奂。
尤离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太久,傅时昱似有似无的摩挲着她没带任何首饰的手腕,轻声问她:“买下来?”
尤离刚刚的注意力也没在上面,只大概听出了大概,是什么哪位大家捐赠的拍卖品,起拍价是两百万。
两百万的一块表,倒也不算贵。
她因为常年拍戏,戴不了多久的表就时不时的解开,因此尤离一般很少戴腕表,这会觉得买一块戴戴似乎也不错。
虽然尤离还没回答,但傅时昱已经知道答案了,拿起手边的牌子:“五百万。”
刚才才叫到三百万,人家都是五十万五十万的喊,这拍卖会不大,像他这样直接跳着,按表的价格喊了两百万的人倒是真不多。
本来前面的人就是非富即贵,再听见上面喊道“16”号的傅先生,大家自然都知道这是谁了,默默放下了牌子,没人再喊。
最后自然的,这块手表花落傅时昱家。
负责的经理恭敬询问:“傅先生,那一会帮您包起来?”
“不用,”傅时昱淡淡道,“直接拿过来吧。”
经理不敢多言,忙让人送来了手表,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两旁钻石的亮光闪的钟亦狸和常栗直眯眼,钟亦狸贴近了尤离的耳边:“你别说,你家男人眼光是真的好。”
那表实在太漂亮了,她刚才就想抢下来的。
尤离点点头,看着傅时昱把腕表戴在她手腕,白嫩的手腕触碰到了几缕冰凉,妖姬像是在她那一块如玉的肌肤上盛开绽放,堪堪一朵,妖媚美丽。
傅时昱捏着表扣,尤离原封不动的把钟亦狸刚才的话传达给他:“傅总,你眼光真好。”
表扣扣下,傅时昱收回手,慢条斯理:“嗯,你眼光也很好。”
尤离还没想抬头问什么意思,脑袋一转,立马明白:
这狗男人是在变相夸他自己吧?
常秩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手上提了两个包装袋,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因为刚才一出,大家现在对前排两个人的注意力明显更大,谁让这次来的大部分都是像常栗这样的娱乐记者。
尤离奇怪,手在傅时昱手心里挠了挠:“你让常秩去买什么?”
常秩把手中的东西交过去就又立马站回了原本的位置。
傅时昱没回答尤离的问题,先是拆开了大包装袋,里面是一双女士平底鞋。
尤离突然就明白了,她还以为这人不计较她穿高跟鞋的事了,原来是早让常秩出去买了。
男人拿出里面的平底鞋,是宽口的,不像高跟鞋的窄细,上面还带了一层绒绒小毛,正是秋冬穿的百搭懒人软底鞋,尤离一般是在家里穿的。
傅时昱把鞋放到地下,弯腰握着她的脚腕,提醒:“脱鞋。”
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发展成“啊啊”的惊叫声。
尤离这边还没使力,傅时昱怕她一挣又把伤口给扯破,拍拍她,示意别动。
然后手下一用力,握着她的脚腕穿进那双黑色的新鞋里。
男人指尖上的温度和她脚踝挨在一起,明明是偏凉的,但尤离却是不觉暖了一下。
傅时昱这个人的细心和周到不是体现在一方面。
男人全程无视周围的声音,两只脚全部换上后他又把刚刚的高跟鞋装进那包装袋里,放到一边:“这两天不准再穿高跟鞋了。”
尤离还能说什么,就算想调皮两下碍着这周围都是人她也没法皮,因此看似非常老实的点头:“知道了,傅总。”
傅时昱又打开另一个包装袋,钟亦狸和常栗还没从刚刚这男人霸道的做法中回神,又看见男人分明的手指从包装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透明瓶子出来。
指尖轻夹,修长有力。
卧槽啊!指甲油啊!这男人简直成精了啊!
“手伸好。”
傅时昱拧着瓶盖,里面的颜色和尤离指甲上的一模一样。
常秩得了傅时昱的吩咐,他虽然不懂这些女孩子用的东西,但进去后直接让导购员推荐了一瓶最好的,所以傅时昱打开的时候完全闻不出来任何味道。
尤离本来就一直被指甲弄得强迫症难受,因此这会非常兴奋的把手伸过去,饶有兴趣道:“傅总,你会不会,要不我自己来?”
傅时昱挑眉,手上还拿着那小刷子:“凡事总要有第一次。”
她这么喜欢涂指甲,总要多练习几次以防万一。
尤离不置可否,想着反正自己那块已经毁了,再毁她就干脆去洗了。
因此也就大大方方的让傅时昱去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