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悠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阵欣慰。她明明也挺年轻的,竟然有一种看到孩子长大成人的感慨。
下午到了下班时间梁悠就让其他人先走了,她一个人打算测量完了把所有数据都记录下来后再离开。
莫光华他们一听下班头都不会的就走了,张冲几个说要帮她一起。只是这件事也不是人多就能快点的,所以梁悠拒绝后自己留下来把没做完的都完成后才回的家。
好在夏天天黑的晚,梁悠回家时太阳还没落山,要不然一个人在没有路灯的山路上骑自行车,想想都觉得很危险。
方清看到孙女回来后催她先去洗澡换个衣服,然后再吃饭。这些天梁悠的工作地点都在墓下,虽然穿着工服可是身上头上还是难免沾到泥土,所以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了。
晚饭时,梁端关心的问起了孙女的工作。梁悠在家里向来报喜不报忧,只说一切都好,还找了几件趣事说给爷爷奶奶听。
“对了爷爷,您认不认识做手工很厉害的人?”梁悠问道。
“什么手工?”梁端反问。
“也不是手工,”梁悠挠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能形容的更准确,“就是能自己组装手电筒,或者是小电器之类的人。”
“手电筒小电器?”梁端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悠简单的给爷爷解释了一番:“墓下空气潮湿,黏合剂干不了。我想做个简单的小电器,能把黏合剂烘干的那种。”
“听起来倒是不难。”梁端点点头,开始在脑海中寻找自己认识的人里有没有符合孙女提出的条件的。“你吴叔叔的儿子学的专业好像和这个有点关系。这样吧,你把要求写在纸上回来给你大伯,让你大伯帮你去问问。”
“好的,谢谢爷爷。”
“谢什么啊。”梁端摸摸她的头。想起自己在她十二岁时带她去看了敦煌的艺术展。当时梁悠回来后就说要学历史、要去敦煌,他说着好好好,心里却始终以为是小孩子的戏言。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梁悠自己将当年说过的话一句句的变成了现实。
梁端有些感慨,孩子们都长大成为了很好的人,这就够了。
写要求听着挺容易,梁悠却是为写要求这件事犯了难。饭后拿着笔坐在写字台前半个小时,就写出了:用来烘干、不插电、不冒烟、也不能太热。
专业词汇她写不出来,更具体的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不过好在这个东西确实不难做,对方收到后很快就给了回复,说可以帮梁悠做一个简单的烘干的装置。因为用电池的温度不能太高,体积也会大一些,不知道行不行。
梁悠忙不迭的答应了,当然行了,怎么不行。能有的用就不错了,她肯定不会挑三拣四的。
等待设备制作期间,梁悠开始和其他人一起清理壁画。虽然嘴上不说,可一起工作的十来个人之间分成两派的形势越发的明显。
或许是因为当初果断的处罚了小杜,梁悠在他们心里还留一个不好惹的印象,所以还没人敢直接跳出来说什么,都是暗搓搓的。
梁悠早晨在和岳青松打电话时忍不住问出了困扰自己还几天的问题:“我看起来很凶吗?”
岳青松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答道:“怎么会,梁老师最温柔了。”
梁悠点点头,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可是他们好像挺怕我的。”
“他们?”岳青松想了想,“你说的是在首都那边的同事?”
“对啊。”一说起这个话题梁悠就憋不住了,“他们看起来挺怕我。可又是那种,就是装的怕一样,实际上老想着搞什么事情。”
“搞什么事情?!”岳青松被梁悠的说法逗得笑出声,“那你是想和他们和谐相处?”
“倒也不用。”梁悠叹了口气,“只要他们认真工作就够了。其他的……其他的我也不强求了。”
“这倒是好办。”岳青松给她出主意,“如果只是为了在一起工作的几个月能把工作做好,那就让他们怕你。”
“怕我?”梁悠疑惑,“他们现在看起来也挺怕我的。”
“我说的是真的怕。”岳青松解释,“想要让他们听你的,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怕你。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敬重更好,毕竟‘怕’是没法长久维持下去的。但像你们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怕你是最快也最省事的办法。”
“嗯,岳连长果然是有经验的人,说的有理。”梁悠点点头,开始认真思考岳青松的建议。
“当然了,”岳青松轻笑,“如果能认真相处慢慢深入了解,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梁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