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林看着门口气势汹汹的简单,恍然发现,好久没看到她这个样子了,红润的脸蛋像少女一样健康的肤色,因气愤而高低起伏的胸,微微喘着粗气,看来她真的很生气。
简单看着伊林手里拿着酒杯,靠在那一副悠闲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你做的对不对?”简单冷冷的问。
伊林抬眼看了看她,他要的不就是这样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呢,不过就是一个开头罢了。
“你指哪件事?”是他做的他不否认,不是他做的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简单重重的舒了口气,皱着眉问:“看来你对我的事情还真的是了解的很,我就问你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她努力了那么久,今天就可以说是付之一炬,一场火,烧光了她的成绩,烧光了她的希望,烧光了她的奋斗。她能不气么,能不怒么,哪怕这个人是伊林,或者说正是他,所以才这样接受不了,那么疼她爱她的男人,今天却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收购是我交代的,其他的,和我无关。”伊林放下酒杯,转身专注的摸着窗边那盆吊兰的叶子,精细的脉络,清淡的香气,吐气如兰,过去他常这样说简单,他总觉得她跟这兰花很像,可是现在,她貌似更喜欢热情的火鹤。
简单的牙紧紧的咬着下唇,她相信他的话,他很鄙视撒谎这类的行为,他说过,他敢做,自然就敢当,就像他坦荡的承认他收购她的公司一样,可是正是这样她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为什么就要这样纠缠,她就不能逃开这一切么?
“伊林,你到底要怎么样?”她的声音很低,口气里有着淡淡的乞求和无奈,还有那一丝很难听得出的疲惫。身子靠在墙上,眼神里满是哀伤的看着他。
伊林猛地转身,一不小心碰到花盆,“嘭”的一声,花盆落在地上,碎了。
土溅的到处都是,裂开的花盆,残留的兰,一副破碎的景象,就像预示着他们之间的感情,碎了,回不去了。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这就够了。”伊林的声音像罂粟一样蛊惑着简单,让她沉迷其中,但是他的眼神已不再如当年那般清澈,有欲有求。
楼下,秦沁车边扔着一根又一根的烟头,他忘了自己抽了多少,直到他抓起烟盒再也倒不出烟,这才罢休。
他知道自己紧张,焦躁,不安,他没有把握,他不知道简单会怎么做,他根本就抓不住简单的想法,跟不上她的脚步,她太冷,冷的让人想跑,她太强,强的让人倍感压力,可是他还是决定要继续等下去。
就在昨晚,他妈还问他,简单他俩是不是完了,没戏了,他爸在桌子另一边拿眼睛瞟他,其实他也知道,就他那点猫腻哪瞒得住老人的眼睛,人家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哪能完,就快结婚了。
他妈懒得再搭理他,本来就对简单的印象不好,加上订婚这么久了,她也没再来过,要不是偶尔听老爷子提提,她都要忘了这事儿了,本来对齐思恬挺满意的,觉得那丫头努努力还能再把她儿子拉回来,结果呢,那丫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居然一口咬定简单是个好人,她最后也懒得管了,反正简单想进她家门,也得让她老人家满意才行。
秦沁想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错误的开头,错误的过程,但是他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哪怕希望渺茫了点,他也想能好好的守着简单。
其实,开始是不是自己就有了私心呢,像简单说的,想和他订婚的女人太多了,而他独独选中了她,那些钱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少,虽然他家有钱,但是不代表他有钱,他老子在这方面管的他还挺严的,看看他的车,看看他平时的开销就知道,他不同于那些骄奢的二世祖,他有他的理想,有他的奋斗。
可是,简单,就像是一阵清风飘进他的生活,改变了他太多太多,他习惯了趴在那张她睡过的床上思念她的味道,习惯了用她用过的牙刷,有时还会痴痴的笑,习惯了有事没事的开车去她家楼下遛一圈。
他自己也知道很傻,像刚刚恋爱的少年一样,可是,人恋爱的时候都是这样,尤其是,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愿意变傻,变呆,做任何别人说的傻事都高兴的不得了,就因为你觉得,你付出,为了爱人付出,她快乐,你就能快乐。
他快乐么,挺快乐的吧,反正看着简单笑他就想笑,看着简单不高兴他就想办法逗她笑,但是,他知道,她心里始终有个地方他是进不去的,她把那扇门关的紧紧的,他宁可自欺欺人也告诉自己,那里谁都进不去,事实呢,他知道,有个男人一直住在那,在她心里的最深处,那个人就是楼上的那一个。
对于伊林,秦沁始终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他承认他的优秀,他的出色,可是作为男人,他又鄙弃他,因为他放弃了简单三年,让她日子过的那么苦,如果是他,只要他爱她,就不会放手,疼也要一起疼,所谓之成全,不过是一个独善其身的借口。
屋子里,简单走过去,轻轻的蹲下,摸着那湿润的泥土,感受着温热的触觉,听着伊林浓重的呼吸,她知道,他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