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对沅凤的突然决定感到十分愕然,她不是一直与阿离相亲相爱的么?怎么会突然决定与深爱之人分开呢!
“听闻你曾经去过天上,那里如何?”沅凤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反而问了我一个很不切边的问题。
“天上啊!还不就是那样,有成片成片的云彩,有很大很大的宫殿,有各种奇珍异兽,还有行行色色的各路神仙……”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当初看见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沅凤。
而沅凤却不知是不是在听我讲,而是将眼神飘忽不定地投向窗外远方,一片向往神色。
“你的命真好,可以随时上天入地。”终于,沅凤恍过神来,冲着我又感慨了一句。接着,又道:
“我与阿离早就貌合神离了,他的心里估计还想着你师父呢,想必此时也恨着我阻了他与天苏和好如初的美梦。没想到我们最终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可惜了这几百年的感情,呵呵,原来,这世上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我还是傻了。”
他们,也要分了?我有些茫然,爱情,竟真的这么不堪一击么?那我求得又是什么?突然,我觉得我对碧君的感情似乎也不确定起来。分分合合的日子以来,也是聚少离多。一旦有了些微的裂痕,也是我去妥协,这真的是我要的爱情吗?
沅凤并没有给我任何思考感情的时间,又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在很久以前,因缘际会,认了一个师父。她教了我一些道术,我便开始修仙了。我算是资质驽钝的,不过这几百年来也算有所小成。这些日子突然心绪有些不宁,想是我的天劫快要到了。送了你出去,我便会寻得一个僻静之所,安心渡劫!”
我眼巴巴地望着沅凤,似是无法理解这么柔弱的女子,为何也能修得这成仙之路。而且,舍弃心爱之侣,飞上那高高在上的九层宫阙,真的是要好过人间的相依相伴吗?
我还是跟着沅凤走了。一路上,果然不见有人阻挡。少庭拿给我的隐形衣极为贴身,而且效果也好过我自身的隐形术。倒是沅凤,没想到她的道法果真修得不错,一路上奔了好几千里,也不见她略微喘气。
“出了这边黑森林,便是人间路了。我们并在路口分道扬镳吧!”沅凤指向远方的那条雾蒙蒙的小路,不带感情的说道。
“好吧,虽然你我不相为谋,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能带我出来。”我说得十分诚恳。
“算了,与你也是相交一场,更何况,我也不想再欠阿离什么。他既然开得了这个口,于我也是举手之劳,又有何难。”沅凤即使与我分别再即,也是一脸波澜不兴的样子。
于是,我点了点头,决定跟紧她出了这片黑森林再说。
然而,就在我与她将要迈出这片森森的瞬间,不知从哪里扬起一阵烟雾,将我们隔了去。那边,似乎是能听到沅凤已踏出森林在唤我的名字;这边,却是在耳边传来一道很嘲讽的笑声。
“以为区区小技,一件蝉丝衣就可逃了去。阿紫,你可真是不乖啊!”
子规终究还是追了上来。其实我也知道我的逃跑肯定是瞒不了他多久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没打算逃走,我是出来晨跑的。”望了一眼已渐渐升起的朝阳,我还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漫不经心地说道。
子规并没有打算揭破我的谎言,扬了扬眉,也是淡淡地道:
“本来想先去青丘下聘的,但现在还是决定提前办婚礼了。天苏那边我已经遣了人去,不过我们可能等不到你师父来就要拜堂了!”
这么快?我踢了踢路边一块小石子以示我的抗议。但我现在就是个囚犯,根本就没有反抗他的能力。
我被子规带了回去,严加看守了起来。除了日夜形影不离伺候我的四个侍女以外,江敏与灵玉二人也搬了过来说是要服侍我,与我同住。于是,我很自然地过起了米虫的生活。
直到,立夏那天。
魔历上讲,五月初五,百事皆兴,最宜婚嫁。我与子规的行礼之日便定在了那天。
那天早上一起床,便是上头、开脸、涂脂抹粉、盖头。与人间倒也没什么不同。
我虽然顺从,但心里却越发焦急起来。不知道师父能不能赶过来救我,要是师父不能来,我又想到少庭,前些日子听闻他似乎受了伤,还在卧床,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曾经毒了他。于是,还是找了个机会,将解药送了出去给阿离。但是,也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我上了魔界凤辇,被抬往了子规居住的主殿。各种红漆礼盒被堆放在后面的车上蜿蜒前进,在雾霭中仿佛两岸曾经开过的摩诃花,开满冰冷灰暗的魔域。一路上,敲敲打打,两边全是魔界看热闹的妖魔鬼怪。我第一次凤冠霞帔,一身红衣,美艳不可方物的端坐在轿辇中接受众魔膜拜。
如果是真的嫁给心爱的男人也就罢了,奈何此次不过是场戏而已。我暗暗冷笑,子规对我,绝不是真心。或者说,他看中的只是天苏山,只是青丘后面代表的势力。
但是,他已有了浩天钟以及白泽与钦原家的支持,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吉时定在午时,太阳正艳,一如我火红的霓裳。
子规一身玄衣,迎上来牵住我红色的袖带,将我引入婚殿之内。
“一拜天地。”
司仪口中唱诺,我即使不甘心,却也不敢在此时违了子规的意。于是,刚要跪拜,却被一个悠扬却坚定的声音所阻断:
“且慢,这个新娘你不能娶。”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可以猜一猜,这个人是谁?呵呵。。。其实真的真的很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