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很适合你。”他又说,“很好看。”
月色下掩盖的风景,只有一个人欣赏就够了。
落在身上的视线如有实质。
少年不明其中深意,只本能的紧抓着衣角,嗫嚅着唇,勉强吐出一声道谢。接下来的时间他很安静,能不开口就不开口,闭嘴吃饭。
他尽可能的装作和平时席温良相处时候的样子,可从头到脚,每一寸地方都不由自主的展露着抵触与畏惧。
他将头埋下,眼帘垂下,视线虚无的落在某一个点上。
席温良先前的话一遍遍在脑中回荡。
‘未婚夫,可别叫得太早啊。’
一些以为已经忘记的画面,此刻却又浮现了出来。某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某一句听起来奇怪的话语……
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
少年下意识的想要继续逃避着某种可能。
“笑笑,碗空了。”
郎西机械性的一筷子一筷子夹着空气,听到席温良的话,茫然抬眸,视线重新找回焦距。
“……我吃饱了。”
他放下筷子,眼珠子左右游移着。
席温良好整以暇的看着郎西在那儿绞尽脑汁的想着理由,终于,郎西抬起头来:
“我作业还没写完!”
少年语气中带着股抑制不住的庆幸:
“明天就周一了,我要回去赶作业!”
他眼睛都没敢看席温良一眼,自觉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起身就要跑。
他径直跑到大门,一扭门。
咔——
门锁死了。
席温良交叠着双腿,坐在原位上,微笑道:
“笑笑,你忘了吗,你明天不用去学校了。”
“你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呢?”
“……”
席温良:“过完生日,就该是正式宣布订婚的日子了。”
“……”
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席温良语气不急不缓,却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逼仄。
少年憋了很久,最后憋出一句话:
“我、我要走了。”他一个劲的扒着门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就像是一只遇见可怕怪兽,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站在原地假装镇定的虚张声势着。
殊不知一身绒毛都高高的炸起。
“走?”席温良挑眉,“走去哪儿?”
郎西的语气莫名的弱下来:
“……回席家,这么久不回去,席先、”他含糊带过席文定,“会担心的。”
席温良:“这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