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
“哦。”听了这句,胡玉书高兴了,喃喃道:“那倒是好,明天又不用去挑水了。”
展冬英立刻说:“怎么不用挑,她就送来了一点水,就够用到明天早晨的!”
胡玉书腾的一下坐起来,“这次怎么就送这么少?”
展冬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指着小福说:“你儿子叫你,你也抱抱他。”
胡玉书一按额角,转身躺下去:“哎呀,我头又疼了。”
展冬英瞪着他,看他装模作样的,却使不出半点脾气,谁让她当初嫁给了皮相最好的男人。玉书玉书,玉树临风的。就为了他那张脸,展冬英也不舍得和他发脾气,便把胡小福抱起来,小声说:“你爸爸又头疼了,妈抱你出去玩啊。”
展冬英说完,抱起胡小福往外走,走之前顺手在男人脸上捏了一下。
胡玉书被捏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却也没作声,想的就是,只要让我多清闲一会儿,你哪怕捏个十次八次的,我也不在乎。
红旗和红花离开李春雁家后,往家里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从一个院子前走过,红花远远的拉起她姐,让她快走几步。
展红旗不解问:“怎么了?”
展红花连忙叮嘱:“姐,别往那边看,别往那边看,直接走过去。”
展红旗怎么可能不看,人越说不让她看,她就要更加看个明白。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那院子大门敞着,正对门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今年五十整,叫展建中。
展家村一共一百零三户人家,三个大姓,分别是展、林、冯。
其中姓展的最多,林姓和冯姓站剩下的一小部分。
这农村起名就按辈分来,不用论亲戚,一说名字,就能知道你是哪一辈的人,要叫爷爷还是要叫叔叔,倘或就是平辈的哥哥姐姐。
展家村在世的人中,建字辈是最高的,然后就是志、再往下便是红。
就像展红旗,他们这一辈是红字辈,他们兄妹四人,名字便是按辈分起的,分别是展红水、展红旗、展红花和展红录。
往上便是他们的爸爸,展志业,大伯展志明。
再往上是爷爷展建德,展家村农业互助组组长展建海,还有便是这坐在院子里的男人,展建中。
展红旗往里看了那一眼,不知怎么着,就正好和展建中对视了一眼,她连忙转回头,只觉得那目光凌冽,寒气逼人。
身边的展红花很明显察觉到了,用力抓了一把展红旗的手,目视前方,眼睛都不敢转一下的,生气道:“和你说了,让你往前看,别回头,你看你。”
展红旗记得这个男人,按理说她还应该叫他一声爷爷。只不过上一世她很少出门,一直在家照顾林秀慧,还有做家务,养成了一个越来越不喜欢出门的性格,对村里人知之甚少。
展红旗只能问一句:“怎么了啊,红花。”
展红花一句话也不说,小脸严肃异常,只是握着展红旗的手,拉着她快走几步,直到远离了那处宅院,她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停了下来。
展红花的手都出汗了,她放慢脚步后,才敢回头看一眼,一看后面没有人,展红花才肯出声了:“二姐,你不知道,他可吓人了,咱们村里的孩子没有不怕他的。”
展红旗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打孩子吗?”
“还不如打一顿、骂一顿呢。”展红花喘着气说,“他一句话也不说,整天就在院子里坐着,阴森森的,我听班里同学说,晚上他家也不点灯,黑乎乎的,可吓人了。”
展红旗回头看一眼,那宅院和其他并没有不同,只不过那一个对视,的确让她汗毛都竖了起来,倒不是那展建中长的多恐怖,而是那个家里从里到外给人的感觉,冷的要死。
“他家里的人呢?”展红旗问。
“没人,就他自己。大家都说他家里有鬼。”展红花拍拍胸脯,“好姐姐,别问了,我最怕说到他了,班里有人说起他来,我都吓的要捂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