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梁嫡公主,纵使声音素来娇软惯了,一声叱喝还是带着威压。
被两次搅了好事的苏大壮气得骂了一声,他昨日被裴老大揍了一顿,寻着养伤的原由留在山上,就是为了今日来后厨挑个解馋,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个路过的。不过刚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时火气就灭了,瞬间酥得抖了一下。
长仪今日穿了苑柳替她挑的桃粉色襦裙,裙摆翩跹,越发衬出媚到骨子里的好身段和嫩出水来的好容颜,眸若辰星,肤色若雪,眉不描却翠,唇不点而红。更不必说方才赶过来乌墨的长发被风拂乱,掉了几缕贴着美人脖颈处,惹得人想替她拂开。
比较之下刚刚那个就算不得有趣了,苏大壮站起来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送上门来的小娘子。”说完还擦了擦嘴下的胡须,作势要扑过来。
长仪忍住心下的恶心,从衣袖中掏出裴锦昨日给他的木牌扔到地上。
面前这个人,离他多走近一步都是恶心的。
苏大壮动作顿了顿,他认得这是裴锦的木牌。全华阳山上,有裴锦木牌的小娘子只有一个,给裴老大抱在怀里宝贝似的抢回来的那个。
今日瞧着,怪不得裴老大魂都勾了,换哪个都被勾罢。
即便如此,苏大壮也是个不甘心的,“小娘子怎么到这处来了,不若去别的地方歇着?”
一个女人,裴锦再依着她,也不过图个新鲜,能有多宠爱的?
长仪没动,素手摸到袖子里攥紧了匕首,冷冷咬字,“滚。”
她知道怎么凶狠,她的凶狠是和皇姑母学来的。若是没点凶狠,早就给洛贵妃欺负了。
可惜苏大壮素来是个没眼力见的,又对了天香国色,色心起来了跟着歹意。他是怕裴老大,不过裴老大今日不在。若他真的将这个小娘子偷着离了华阳山,找个旁人寻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不也是人间美事?
想到此处,苏大壮也定了心,反倒是油腻地笑了笑,一面往前慢慢地移步过来,一面解自己方才没解全的衣裳。
长仪没动,等着他靠过来,等着他衣裳解开露出肥硕的胸口,眼都不眨一下,精巧匕首袖中出了鞘,狠狠地挑了地方刺下去。没给人机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热血淌出来。
苏大壮愣住了,连痛都没来的及喊,又给长仪多刺了几下,他慌乱中拿胳膊挡了,长仪就对着他粗胳膊上狠狠地刺下去。
她看着柔弱惹人心疼,其实力气也不是细柳拂风那般,更何况是用了全力,发狠地刺。
她揍人和裴锦一样,没给人反抗的机会,就是玩命地揍。
苏大壮跪倒了,认真叫着“饶命。”
长仪没理会他那几声饶命,继续紧握着匕首就是往下刺,动作又快又狠,苏大壮又受了伤,找不出破绽。
后来苏大壮是连跑带爬地走了,鲜红的血顺着流了一地。
长仪没追,握着滴血的刀子看他狼狈消失在密林里,四顾环望确定周围没人了,方才掉了匕首,蹲下来发抖。
柳依依挣扎着从树根上爬起来,跑过来准备扶仙女姐姐。刚刚在挣扎中她衣裳头发都乱了,又见仙女姐姐着一刀子跟着一刀子狠命的样子,吓得软了腿。如今仙女姐姐将坏人赶走了,她缓了缓才有气力跑过来。
“仙女姐姐,你没事吧?”柳依依意识慌乱,脱口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对她的称呼叫出来。
长仪还在发抖,稳了很久才扶着柳依依慢慢站起来,也没注意到她这声略带稚气的称呼,“没事。”
此前她都不曾拿刀子刺过人,皇姑母教她能用药就不要见血,若要见血也莫要自己动手,故此她也是没见过血的,如今满地血腥气让她觉得头晕。
“依依,你将那匕首捡给我。”原先光亮的匕首上沾满了血,柳依依蹲下去抖着手帮她捡了。
长仪接过来,试了好几次,才重新插回鞘里去。还好裴锦先前给了她匕首。
“裴锦去劫蝉音观的过路道士了,若是带两个回人来你去问问有没有认识的,想办法跟他逃走。”她原来往后厨这边来也是要告诉她这个的,在吃饭的时候裴锦告她要去劫禅音观的道士。柳依依过去送菜,可能有相熟的。
柳依依扶着她的动作愣住了,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瞳孔缩紧,不可置信地带哭腔问了一句出来,“蝉音观的道士?”
“是。”长仪心思也极乱,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你扶我去后厨,我要将手洗洗。”
方才拿匕首刺那个恶心的人,血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