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
关越坐在长椅上沉默了近十分钟。
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逃考。
“祁哥,”关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扭头眼巴巴的看着祁慎,漆黑的眼珠子里,写满了祈求,“你帮我,到时候考试那天,你给我请假,说我发高烧,根本来不了考场,行吗?”
祁慎摇头。
关越急了,他扑倒祁慎,把人压在长椅上,一本正经胡扯:“那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要是喜欢我的话,你什么都愿意帮我做的。”
祁慎由着他骑在自个身上,顺道还扶着他的腰,不让玩闹时摔下去。
“这件事暂且先不提,你先与我说说,你有哪些记忆?”
关越脸色一变。
此刻才反应过来,自个露出马脚了。
被发现了秘密,关越有一瞬间的慌张,可看了祁慎淡若平常的表情后,他更多的是轻松。
隐藏秘密,对关越来说,很难。
关越往后挪了挪,骑在祁慎膝上,他低眉垂眼,也有些费解。
“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医院里,死掉了,在醒过来就是在这里了。”
祁慎一惊,死掉?!
不是记忆混乱?!
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是淡若止水。祁慎按照书上说的,梁项教的,尽可能的温和,“死掉?怎么死的?”
关越不以为意的说:“暗伤太多了,然后被人偷袭,心肺受损,一下子连带着所有器官都开始衰竭,就死掉了。”
他平铺直叙,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比起已经没有祁哥,谁也没有了的三十岁,关越觉得死了也挺好的。这不,他现在到了谁都有的十七岁。
可祁慎不这么觉得,若非手扶着关越的腰腿,怕捏伤了他,他哪儿还能维持镇定啊?
“那、我呢?”祁慎问,强悍的忍耐力,叫关越根本听不出来其中生涩与难过。
—我呢?我不在你身边吗?为什么会让你有那么多暗伤,又怎么会让你……让你无所谓生死。
关越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祁哥,他死得更早呢?
说了的话,以后能让祁哥预防。
可谁愿意听自己英年早逝呢?
几番犹豫,关越实话实说了:“祁哥你……你胃癌死了,就、就,”说了半截,他有点儿生气了,脸鼓得跟个河豚似的,幽怨的看向祁慎,“就因为蒋凭意,他渣你,你受了情伤,不吃饭,成天喝酒,弄坏了胃,你就死掉了。”
祁慎立马反驳:“这不可能。”
关越瞪眼:“我亲眼看见的!蒋凭意渣男,你两都分手了,还过来找你,要不是我拦着,你都要跟他重归于好了!”
稍稍停顿,他又垂头丧气起来:“但你、但是你,还是死掉了。”
看着骑在膝上的少年,似被乌云笼罩,整个人陷在自我厌弃中,这架势,像是祁慎因病去世,都是他的责任一样。
祁慎哪里见得这小崽子如此颓靡懊恼,他坐了起来,单手抱着关越的腰,另一手压着他后脑勺,摁在肩头。
“但我现在还活着。”
祁慎微微侧头,像动物之间表现亲昵的样子,与关越交颈贴面。
他轻轻说:“多亏了你,你愿意与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