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待不了多久,我的研三生涯就要正式开启,好的是这一年需要专注于论文的写作,课程已经大量减少。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油管发表创作的音乐,积少成多,从一开始的评论全都围绕在我本人上到后来有了大批的听众在向我和崔燃描述他们在听了某首歌之后的感受。
至少我能感觉到的是,在我还是演员的时候,我的确有些数量庞大的粉丝,但他们对我是带着幻想的。他们喜欢把我当成一个载体,承担他们希望得到但得不到的东西。
但在这里,我和他们通过音乐的交流是实实在在的,我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告诉他们,他们也同样回馈给我。
我结婚的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老师见到我也调侃没有好好办一场婚礼请他去喝喜酒,偏偏旁边还站着一个张蕴,笑眯眯的望着我们俩,像是在看两个孩子一样。
张蕴和我还隔着一个“陈尧前女友”的身份,相处依旧有些尴尬。她大概也早就察觉出来,但一直不做言语,这一回却提前几步走到我旁边,说:“聊聊?”
“我喜欢你的老师,你看的出来吧。”
我点头。她看向老师时眼神里的光太让人熟悉了,如果我看向陈尧时有人拍下来,那么我们两个的眼神一定特别相似。
“我和陈尧,现在可能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想笑吧,我们那个时候谁都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所以迷迷糊糊的就将就着凑合了一阵,最后分手都很理智,跟合作伙伴有什么区别呢?你说对吧。”
我不知道,但她说的一些话我完全能够理解,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既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也不是因为那个人足够优越,而是当你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你会明白那种超越了其他一切人的感觉,你清清楚楚他的缺点,可是你喜欢他的优点和闪光点到足以包容他的缺点。
很少有人能碰见,很少有人在碰见之后能被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更少有人能在最合适的时间留下这份感情。
从某种程度而言,我和张蕴都是幸运的人。
课程不再紧张,我有了更多的时间飞回国内和陈尧待在一起。他的公寓里原先还有一间次卧,现在被我把床移走,放了乐器和录音装置进去,改造成了一个录音室。每天,我们之间大概的相处时光就是我在录音室里想着怎么写歌,他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然后我们准时在饭点碰面,商量吃些什么。
这天惯例是陈尧做饭,他把糖醋鱼端上桌之后,把一块鱼肉夹给我,然后问:“我们办婚礼的话你打算请谁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孟卿?崔燃?何平?”
“那你妈妈呢?”
我看了他一眼,才发觉他还真的是在用很真诚的语气提这件事,于是也很真诚的说:“我不会再和她有什么关系了。”
“她是你的妈妈啊。”
“陈尧,是你的家庭太幸福了吗?所以没办法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断的奔赴片场,一个一个的装傻卖萌,为搏得他人一笑:“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很烦。”
陈尧默了一下,说:“你觉得我们每次吵架的内容是不是都很相似啊。”
见我不言语,他继续说:“每次都是因为家庭。每到这个时候,你的情绪就突然的不对劲了,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
“我不是有意的说要你圣母的去原谅或是怎么样,只是你已经看到了,这是横亘在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的问题,如果你老是想逃避,它就老是在这里,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怎么长久的维持下去呢?”
陈尧没有吃完他的饭,我抱着碗看着他离开,说:“你要去做什么啊?”
他没有理我。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回卧室,陈尧躺在床的另一边拿手机看,明明听见了我进门的动静却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