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的发行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在国内上映的同时在美国的几个地区的影院里也会进行排片。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微博上就有不少粉丝都在疯狂的转发艾特我。
老师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嚷嚷着一起要去看我的电影,还要让我请客。
我被他以毕业与否相逼,丧着脸与他约在电影院见面,抱着爆米花桶面无表情的站在《乌托邦》的海报前面。
“周唯!”一声蹩脚的中文。
我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看着我的老师真是难得的一身牛仔装扮,一股老年活力跃于眼前。但是除了他今天的装扮,我更关心他旁边站着的真正因为年轻而活力四射的人——张蕴。
张蕴注意到我的眼神,笑开了:“是我听他说之后硬是要来凑热闹的。”这句是用英文说的。
“陈尧让我好好照顾你呢。”这句是中文。但老师显然听出了“陈尧”的中文发音,所以不断朝我使眼色。
我干笑一声:“让前女友照顾他的另一个前女友,他还真是想的出来啊。”
“我们那段所谓的恋爱顶多算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张蕴摊开手,朝我解释,但她和陈尧都有一个坏毛病,表达的很少,表达到一半还经常又囫囵吞枣吞回腹中。
老师急着赶我们去电影院,在那里甫一坐定,又有陆陆续续的人走进来,但是相比平时在这里看电影的景象人还是少了。明明是首映,却连一半的场子都填不满。
故事演到一半的时候我的那个角色就已经到濒死的边缘了诸城拍的时候刻意在扫远景的时候切我在旁边时面无表情的大特写,所以戏份显得好像很多。但是其实不是的。
我等着这场他不断喊“卡”的戏,等到了高井曾把枪指着我的时候,呼吸都紧促起来。镜头慢慢的挪动,先是我的湿润的眼睛,不停的在眨,眼泪却没有流下来,然后那双眼睛静静的闭起来了。
等屏幕因为那双眼睛的闭合而在一瞬间漆黑一片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在那场戏时,诸城他从来没有拍过我的整张脸的特写,自始至终,我的角色在临死前只有眼睛出镜。但正因为这样,整部电影气氛反而被渲染到了最高潮,而黑暗之后的短暂光明也让人觉得极为可贵。
我的全部想法只有:诸城真是个天才。
等电影结束,老师居然表现出悲痛的神情,我不便打扰他和张蕴,就打招呼先走,心里却还在细细回味刚才那部电影里的种种细节。
在国内电影圈内,如沈徵这般在电视剧圈里呼风唤雨的导演其实排不上号,电影圈里自有两大派系,一派是以车池这样老牌文艺片导演为代表,专注影节收割各种奖项,票房成绩就相对来说不太亮眼,另一派一直百花齐放,诸城算是近年来水平发挥比较稳定的导演,商业成绩一直亮眼,口碑也算不错,但是与奖项的缘分就很浅了。
但这部《乌托邦》,本身涉及题材就容易让人叫好,诸城这次在镜头语言上和许多伏笔的堆积上更是明显花了心思。如今看来,导演圈又是一场关于易位的腥风血雨了。
我迫不及待的去看国内关于这部电影的评价,其实多篇文章提到了演员的发挥,但寥寥几篇谈到导演,看到最后,只有一篇偶然提到了车池和诸城作为两大派系近来最活跃的导演之间的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