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下次上课的时候跟导师提到陈尧这个名字。他就张圆嘴巴“哦”一声,说:“陈尧啊!”
“你知道我是怎么记住他的吗?”
我支起耳朵听八卦。
“他也是在读《呼啸山庄》,读完之后需要交一篇论文。结果他交上来的文章全篇都在讨论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之间爱的莫名其妙,毫无逻辑。”
我忍俊不禁。
“后来这门课他挂科了。我们是在第二年的相处中慢慢熟悉起来的。”导师又念念叨叨一些他对自己眼中的“富家公子哥”的印象,突然冲我挤眉弄眼道:“他是你的希斯克利夫吗?凯瑟琳?”
“林顿,他是林顿。”我第一反应是这样回答的,就看见老师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你不喜欢他啊?”
我只能接一句:“我不是凯瑟琳。”
在导师的描述里,陈尧好像与我平日见到的不是相同的一个人。他有自己孩子气的一面,但更多的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深信和熟知随之而来的强大的安稳和温和。我不知道他也有过屡次逃课都被抓住,因为对一本书的理解不同而写一篇文章驳斥老师最后挂科的顽劣过去。
这些他都没有和我提过,但这些被埋在过去的故事让我觉得遗憾和沉闷。从前我不可避免的幻想如果我能和陈尧他们有着相似的环境或者至少有正常的家庭后,我的故事会不会完全改变。
昨日之日不可留。这些是我想过很久之后已经懒得去想的事情。
教授讲到他曾经带的那个浪子,时不时的拍掌大笑。
“他确实是很吸引人的性格,即使是在当时的商学院,也是名人。”他的眼睛都好像徜徉在过去,纵然时间一定会给人留下太多的印迹,但是这些并不全都是坏的,“你啊,我看第一眼就觉得像他,结果果然有瓜葛啊。”
我被他最后的话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问道:“我们怎么会像呢?”
他想了想:“感觉。我见到你的感觉。”
我笑起来,觉得这个词被他用的太理想主义了。我的导师他至今未婚,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在学校里待着,为人孩子气难免,难能可贵的是对人真心实意,所以他描述到刚刚的词时,我想,这是以他孩子的眼睛的又一次天真描述。
没想到的是微信上重又和陈尧联系起来。他先发了一个早上好,我回他早上好,然后我们就开始慢慢的分享自己的日常起来。
我跟他讲起老师和我讲过的关于他的事情。他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事情。我好好奇,只想了解更多,所以缠着他给我讲更多。
他大概被我纠缠的万般无奈,给我发了几张他还在大学时候的照片。有一张一群人坐在桌子旁边,最中间是陈尧,旁边一个长黑发,妆容淡雅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每个人都朝镜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她是你当时的女朋友?”我问他。
“对啊,”他回答的若无其事,“现在应该还在你们学校吧,她好像毕业之后就在学校了。”
我隔着照片见那女生第一眼就不自觉的把她和我在心中暗暗丈量,得出的结论是我和她一点都不相像。
这样的结论让我又有些安心又有些怅然。安心在至少我不是某个白月光的替代品,怅然在这姑娘看上去简直温柔和睦,我都要隔空爱上她了。
这样的想着,万万没料到的是我会很快的和她真正见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