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以前……真的很好。”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接受后来发生的事情。”烛光中,威帝的脸孔忽明忽暗,“你想要听么?”
“嗯,那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随着对方的讲述,图像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出现,仿佛那些事情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那些记忆,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或许听完最后这些事情,他就可以重新成为以前的那个吉尔。
“对了,既然吉尔是你起的名字,以后就不要喊错了。”他笑着说道,“否则名字不是很可怜么?”
“嗯,是啊。”威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说我要讲,但是我也只知道一部分的事实而已。毕竟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知道的,只是我的那一部分……因此,要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那么,我就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说起吧。”
母亲被父亲杀掉,父亲却又恬不知耻地让他这个儿子去听解释,人生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悲哀了。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吉尔在他面前昏倒来得重要。
从把对方送回家再到自己也去旅馆住下,中间的时间心里不停翻腾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你还好么?”
“没事。谢谢了,玛卡。”玛卡继承了父母的旅馆,也多亏她,威尔金斯这个时候才不用去被迫面对自己的父亲。他躺到床上,心里无法平静下来。因此,当他得知吉尔醒来的消息之时,第一时间从窗户闯进了他的房间。
“你还好么,伊利斯?”
吉尔坐在床上,一脸困倦:“说了不要叫伊利斯了啊。”
“抱歉。你还好么?”
“……不太好。”
不太好?!吉尔居然会在他的面前承认不太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果然还是你对这件事情比较在行。”吉尔正色问道,“被自己的父母讨厌,究竟是什么感觉?”
威尔金斯丰富的联想能力让他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们打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他们怎么可能打我?”吉尔一脸莫名其妙地挥了挥手,“不要想歪了。他们大概只是,希望有一个人类的孩子吧。”
“你不是人类么?”
“现在还是。”吉尔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发现了什么么?”
“变蓝了?”像是挑染一样,吉尔头上又出现了一撮蓝色的头发。
“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和你讲吧。”吉尔低着头说,“当年伊利斯们融合的其实并不完全,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进行融合。但是,不会太远了……”
威尔金斯瞳孔收缩了,显出一丝紧张:“如果融合了会怎样?”
“我是无所谓。剩下的只有精灵的一部□□体和记忆,灵魂已经不会变更了。但是,妈妈和爸爸好像不能接受这一点呢……”
“那就好。”
“不要这么简单地‘就好’啊。”吉尔沉默了一下,“你还记得,我妈妈能够操纵的对象是‘人类’么?”
“好像是听你说过。那又怎样……”威尔金斯的脸色忽然变化了,“你的意思是?”
吉尔叹了口气:“想要对付妈妈只有三个办法:第一,一见面就杀掉她;第二,离她远远的;第三,脱离人类的种族。第一件事情我做不到,第二件事情我也不想,第三件事情……”
威尔金斯看出了他的动摇,话语脱口而出:“吉尔,她是你妈妈。就算你脱离了人类,她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融合的速度。”吉尔皱了一下眉头,“我也不想让妈妈伤心。”
“……”威尔金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妈妈会怎么对你?”
“封印一部分记忆从而割裂同没有融合完全的那一部分的关系。”吉尔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具体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只能凭猜测。对你而言,大概就是你所认识的我不见了,那样的感觉吧。”
“……”
“抱歉,威帝。”
“别说抱歉!”威尔金斯失控地叫道,“你不是都已经决定了么?”
“……”
“明明说好了是朋友的,不是么?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威尔金斯面对着窗户,掩饰自己的泪水,“我们离开村子吧。只要等到融合完全再回来不就行了么?明明不是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么?妈妈不会伤心了,但是我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