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紫苏已经领了东西进来,将托盘放在几案上,对着紫苏眨眨眼睛便出去了。紫苏拿过洁白的绢子,示意秦王将手伸过来。秦王面上有犹豫之色,眼一闭把手伸了过去。紫苏嗤笑一声,他那是什么表情,仿佛要受刑一般。有些没好气的拉过秦王的手,小心翼翼地拭着血。
嬴政心里还是害怕的,毕竟厌恶了女人许多年。谁知道前几次的触碰到底是他的隐疾好了还是暂不发作,可惜看见她那双清澈得像水晶一样的眼,罢了,心下一横便将手交了出去。
那双小手覆了上来,像没有骨头一样的温软、细腻。除了一丝奇怪的感觉由虎口传来,直至漫上心头,当真再无半点不适的感觉!
嬴政颤抖了,他的手哆嗦着,整个身体也哆嗦着,手上的血液在沸腾,全身的血液也随之沸腾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原是好好的,他的手却忽然抖了起来,紫苏吓得往后一仰,差点把后脑勺砸到了地上。幸得秦王的动作极快,弯下腰用一手托住她的脑袋,内心明明无比波澜却还要装作无比深沉,“怎么了这是?连上个药都不会?笨到了这样的地步要你来做甚?太后真是不会挑人,找来找去找了个木讷的跟什么似的。”
她抬眼一看秦王,“大王的手在抖,还有些烫人。”他受伤的那只手还在她的手中,被她紧紧的握着。秦王闹得个面红耳赤,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发现了自己的隐疾在她面前真的好了,急急忙忙地将手往回一抽,“看你笨成这样,寡人找御医包扎去。你快试试这骑装,合适的话下午就带你跑马去!”秦王不知怎么的就把这话说了出来,心中不禁一阵懊悔。
他和长安君约了下午一起到园中跑马,顺便打些东西。也算是明日正式冬猎前的热身——若是明日在百官面前一物未猎,这不等着给那些人看笑话吗。
秦王踱步出去,又让静姝去里面侍候着紫苏穿衣。赵高先是给秦王奉了一盏茶,又让在廊下等候的御医进来给秦王包扎。他哪儿放心夏氏给秦王处理伤口啊,秦王第一次将女人留在身边那么久,许是正在兴头上,闺房之乐闹着玩玩也便罢了。秦王万金之躯,受了伤怎么能让个不懂医术的女人包扎,还是要让御医过来看看的。
那御医呆头呆脑的,看着秦王手上的牙印惊讶道,“大王这是被动物伤了?”
“嗯。”嬴政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形成一道好看的阴影,颤动个不停。若是细细看去,定能发现他那微弯的眼角和向上提起的唇角。
“这个狗畜生,竟敢咬大王。大王定要将它碎尸万段啊!”若不是两手都在处理伤口,傅老御医一定捶胸顿足,癫狂不已。
秦王含笑的唇角渐渐沉了下去,“傅太医,寡人现在就想把你碎尸万段。你愿意吗?”那可是他能治好他的“病”的人,就是万万个御医也不敌她一个。这老头儿真是狗胆包天。
眼角闪着泪光,就差没嚎啕大哭的傅御医愣住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之后,真的嚎啕大哭起来,“老臣是为了大王好啊,老臣家世代为官,在大王眼中还抵不过一个咬人的畜生,抵不过一个畜生啊。”
嬴政听他一口一个畜生,恨不得两脚踹死他算了!但念及傅家三朝为官,医术超然,又从不参与朋党之争,不耐烦地挥挥手,“傅太医年事已高,回家好好地养着吧,也好含饴弄孙。”这一句话就免了傅太医的官职,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这……”赵高忙探了探鼻息,还好还好……
“找几个人抬出去,再让其他御医看看,好好照养几天,没事了便赏些有用的东西送回家里去吧。”秦王到底是念旧情的人,对大秦有功绩的人,再怎样都不会不管不顾。
外间这么闹,紫苏在里面哪能安生,静姝刚把她穿上的衣服整理齐了,她便迫不及待地从卧房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