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启兜了一大圈,终于将以前的那堆烂摊子收拾好了。
他兴冲冲地去找他娘,说了自己想要成亲的想法,阿秋坐在那里,看着面前十分乖巧的鹅子,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他对她的冷嘲热讽。
她之前觉得启儿太不务正业,性子也太软,一点儿也不像星玄,看来是她看错了。
他不是像他爹,只是在她跟前不像,私下里嘴那么毒,和星玄真真是如出一辙。
阿秋叹了口气,没再为难他,却说:“你可想好了,你娶了绒绒,便再也不能反悔,日后你若是不喜欢她了,也不可随便抛弃她。”
容启信誓旦旦地说:“娘,孩儿早就想好了,孩儿会像爹爹待您一样待绒绒的,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阿秋:“?”
不是,你爹让你娘受的委屈还少吗?
阿秋觉得孩子们对她和星玄的相处有什么误解。
阿秋还是忍不住多提醒几句:“你对绒绒说话,不可毒舌,不可随便笑话她,也不要动不动就不理她,也别和你爹一样臭着一张脸,要笑也只是嘲笑……”
阿秋:一不小心就把星玄干的事都说了出来。
容启有些诧异,但还是一口应下,然后兴冲冲地出去找绒绒了,阿秋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内殿,还没多走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星玄抱住了。
男人紧紧搂着她,冰冷的唇贴着她的脸颊,微笑道:“我待你不好吗?你似乎有很多抱怨?”
一边说着,他的手微微往下,掏出了她的尾巴,阿秋一个战栗,使劲儿地摇头,浑身的力气却被抽离了一般,只能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接住他的力量勉强站着。
她立刻乖了下来。
可阿秋的心里却在腹诽:还说待她好呢,待她好会突然过来掏尾巴吗!
星玄似乎能感觉到在想些什么,指腹微微摸索着她的尾巴根,温柔地问道:“我送你的尾巴,你用着可习惯?”
阿秋不情不愿地嘤咛一声,抓着他的衣裳,慢慢地点了点头。
星玄在她耳后一按,又摸索着她毛茸茸的耳朵,在她耳朵上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说:“从前你与我在化外之地,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怎样将我扑到的?”
阿秋:“啊?”
她回忆了一下,红着脸,嘀咕道:“我那不是为了把妖丹还给你嘛,所以才出此下策,你还惦记着第一次,可后来,你不都报复回来了吗?”
星玄笑着低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语气缱绻,“并非是要报复你……”
“昔日的情景,想不想重来一次?”他的语气有点儿兴奋,“我给你个主动的机会。”
阿秋:“……”
让她上吗?
***
后来阿秋在床上歇了足足三天。
鬼的让她主动,根本就是变了个花样满足他的变态嗜好,阿秋做了一半,都要哭了,可她越哭他越兴奋,他一兴奋就越来越停不下来,都老夫老妻了,阿秋想不通他为什么还可以兴奋成这样。
阿秋觉得自己是个破布娃娃,就是那种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断了的那种,她一动不动地瘫着,仿佛自己是只死猫。
星玄抚摸着这只死猫,兴奋地回忆着:“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在书房读书时,也是经常这样摸着你。”
阿秋:记得,他当时还喜欢倒着薅她的毛,根本就是故意的。
从前的事情实在是太遥远了,阿秋回忆起来,也颇有感慨。
那时她和他还不是这样的关系,只是将他当做自己最为尊敬的老大,所以她一心敬畏着他,陪伴着他,也从来不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阿秋恃宠而骄,越来越喜欢在他跟前无理取闹,还时常腹诽他。
阿秋抱着星玄的胳膊,懒懒地摇了摇尾巴,尾巴轻轻扫着他的手臂,“你那时候,一点也不温柔,经常欺负我。”
还给她一个特别难看的窝,还胡乱喂她吃东西,害得她拉肚子。
她蹲在盆里,周围的小宫女看着她,时刻准备着给她铲屎,阿秋别提有多难堪了。
猫生黑历史。
余光一晃,星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
阿秋十分敏感,立刻坐了起来,揪着星玄的脸,“你在笑什么?你是不是在笑以前欺负我的事情?不许笑!也不许回忆!”
她拉臭臭什么的,她自己都不想回忆了。
真是过分!
星玄噙着笑,低头看着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他只是想起人间的初见。
那时他尚且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太子,镇日被病痛折磨着,性子阴郁,也不太爱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家寡人,甚至做好了一辈子献身给皇权的准备。
可他捡到了一只“丑猫”。
那只猫儿对他当真是掏心掏肺的好,有时容霁会故意欺负她,想看看这只妖怪能忍到什么程度,可她仍旧一如既往地喜欢着他,她偶尔会捣乱,还喜欢叼着死老鼠到处跑,可也是这份天真,让少年逐渐放下心房。
那时少年所求不多,只希望有一个人与他作伴。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转世,只看得到黑暗的过去,和充满血腥的未来,心里只装着阴谋诡计。
可阿秋时常跟他嘀咕,她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这样算计,这样复杂,她跟他说了妖的事情,让容霁一度心生向往。
倘若他天生是妖,倒也不错。
所以,知道自己是星玄的转世之后,他有一瞬间的不悦,却很快就接受了一切。
原来他,和阿秋是同类。
没什么人妖殊途,他曾是厉害的妖王,根本不必被困于那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皇城,他还有更多的选择。
那个年纪的少年心思万分敏感,选择爱上阿秋之后,他的目的变得很简单,他想要掌控一切,变成最原本的自己,哪怕那个人并不是“容霁”。
也唯有如此,肉.体凡胎方能护阿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