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个人,如幽灵般走到两人身旁。
甲午下意识地进入戒备状态,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就会做出相应的攻击,誓死也要在这场死局之中为苏棠闯出一丝生机。
苏棠察觉到了身后甲午的异动,垂下的手绕到背后轻轻捏了下甲午的手背,余光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甲午身上的气一散,手背上还残留着异样的触感,一时间竟忘了他一开始的打算。
一来一回的小动作的时间里,对方的人已经快步走近,苏棠和甲午被反扣着确保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这才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得了苏棠稍安勿躁的暗示,甲午便一直安分守己的跟在她身后,影卫之所以能成为时越手中一张底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隐匿功夫一流,而是能根据不同的情境下,根据身份调整自身的气质。
比如现在,甲午像是一个绝对不起眼的农家汉,被人押解着脸上显露出恰当的惊恐。
苏棠十分配合,同时也在观察着对方。
透过树叶缝隙间投落下的月光,她能看清来人的面容,是显而易见的匈奴人长相。
在两国战事紧张的时机,这些匈奴人潜入边境显然不是本着友好心态而来的。
这背后就非常耐人寻味了,苏棠从中隐约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被挟持着一路着,她看到了整个村庄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活人,在绕过村庄之后,苏棠在身旁人的带领下走到了村落后的半山腰处。
这一路上,她看到了喷着鼻息的马匹,身强体壮的匈奴人,还有一众设计了一半的机关。
她的心跳加速,这显然不是一次莽撞的潜入,而是一个经由精心设计的计划。
只是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对象究竟是谁。
苏棠心里有了个猜想,但是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的猜想,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证实她心中的猜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带头的人停下了脚步,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低声道:“王,人已经带来了。”
山洞中传出了一道慵懒迷人的男神,“进来。”
有人出来将她带进去,身后的甲午也想跟着进来,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王只让他进去,你不能进。”
甲午手腕一扭试图挣开身后束缚住他的人,却见苏棠回头对他悄悄摇了摇头,甲午皱着眉却还是卸下了肩膀上的力量,看着苏棠冲着里头走去。
苏棠被人带进洞,发现里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山洞,里面放满了许多弓箭武器,最中间的铺上了一块雪白无瑕的羊绒毯,一个男人侧身躺在羊绒毯上,手里捏着一壶酒在小意浅酌。
——好不快活!
苏棠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的一切,身后的人粗暴地将她往前一推,脚下不稳,整个人踉跄地往前扑,恰好扑在了那张羊毛毯的边上。
苏棠一抬头,恰好与一双湛蓝深幽的眼睛对上。
那张脸面白如玉,五官深邃,发型与汉人截然不同,尤其是那双幽蓝色的瞳孔更显出他异族的身份。
此时,那双眼里充满了兴味,他伸出舌头舔唇,眯上眼睛品味这壶酒的醇香,余光看着苏棠,笑道:“你们汉人的和尚都长得如此……惹人怜爱吗?”
不算恶意的话,也没让人感觉到轻浮,苏棠只觉得满上一紧,对方在仔细打量着她。
苏棠面上不显,也回看面前的男人,不可否认这人有着一张俊朗的面容,可是那面容上的笑容却格外的让人背后一凉。
这是一个如豹子般的男人,明明看似慵懒,却可以随时给盯上的猎物致命一击。
苏躺扑倒在毯子上,一双手伸出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粗粝摩挲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激起一阵不适的反应。
“啧,细皮嫩肉的小家伙。”
苏棠若是放在男人之中身材都不算矮小,她比不得时越却不比普通男人矮多少,可是在这个男人强大又危险的气势面前,她弱小得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把她将扼杀。
他个危险又强大的男人。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舒心。”
“哦?”呼延屠各仰头又喝了口酒,低头看她时笑得危险又迷人,道:“此话怎讲?”
苏棠趴在羊绒毯上,姿势极为不雅,索性往后直起身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道:“天道轮回,冤魂索命,施主身上背了不少业障。”
呼延屠各哈哈大笑,他的汉话十分标准,显然对汉文化有着非常深刻的研究,自然也听得懂苏棠的意思。
“小和尚,睁眼说瞎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