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尧勾起一侧嘴角似乎在笑,食指在下巴上无意识地划了划,接着懒洋洋的往木制沙发凳上一靠,一条腿自然地踩上了四方桌子下横着的木条,他眼眸微垂着看着顾绵,沉了沉嗓,用独有的带着些许诱惑的声音说:“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
顾绵闻言抬眸,正对上他那双泛着华光的瑞凤眼,她心脏猛的一缩,忙躲开眼神,却看到陆之尧坦荡的对她勾了勾手指,她起身,走到陆之尧这边,双手垂在身体两次笔直地站着。
坦坦荡荡的陆之尧微抬着下巴一挑眉,声音沉稳:“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顾绵不做回应,就听到陆之尧正人君子模样道:“不是已经吃干抹净了么?”
说话间,服务员突然推门进来,顾绵慌张之下,忙用手去捂陆之尧的嘴,女服务员看到两个人的样子,有些尴尬地挽了下头发:“那个,我敲门了。”
“嗯。”顾绵的手死死捂住陆之尧的嘴,凑近的距离让她闻到了陆之尧身上熟悉的清爽味道,思绪开始乱飞,他有洁癖,不算轻,每天要洗十几次的手,衣服脏个小角儿就要洗,床单被罩一天就要换,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但却可以陪着她吃遍各种小吃摊。
“那个。”女服务员冲顾绵摆摆手试图让她注意到自己,顾绵眼神重新聚焦说:“二人份的鱼锅套餐就行。”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女服务员疑惑地看了眼顾绵的手,慢慢退了出去,门眼看着就要关上了,女服务员却猛地又把门推开了。
“那个,包房的门可以上锁。”
顾绵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知道女服务员在想什么,但这事儿又不能解释,无奈之下她只能说:“谢谢。”
门被关上后,顾绵松了口气,松开手,被她捂了半天的陆之尧悠悠开口:“凑过来。”
他倒是大度,没计较顾绵捂了他这么长的时间。
顾绵心怀愧疚,立刻弯腰凑了过去,两人脸对着脸,中间的距离不足五厘米,陆之尧轻轻一笑,眼里闪过一抹妖气,顾绵脸一红就要后退,却被陆之尧按住了后脑,他凑了过来,顾绵的老脸老脖子皆是一红,陆之尧呼出的气扰的她耳朵痒痒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陆之尧抬起了手,勾着嘴角,用食指刮了刮顾绵耳廓,她小耳朵害羞似的动了动,接着他的嘴唇凑了过来,用气声说:“以后告诉你。”顾绵的身子轻轻一抖。
她被他这一声撩的脚下发软,差点儿没站住,接着顾绵白皙的手撑在桌子上慢慢直起腰,她涨红着一张脸,回到自己座位上,气鼓鼓地瞪着陆之尧,却见后者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坦然地看着她,彷佛做坏事的人是她一样。
顾绵顿时泄了气,小嘴向下耷拉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双桃花眼也死命的往下垂眼尾却仍高高的翘着。
陆之尧看着她的样子,眼里笑意渐深,他的手刚要探过来,门口却响起了巨大的砸门声,陆之尧汕汕的收回手,正襟危坐,眼里的柔情蜜意也渐渐散开。
“请进。”顾绵喊,她怕门口的人听不到。
门口的人果然没听到,仍旧大力的砸门,陆之尧冷着脸,起身,走到门口,‘嗖’的一下将门打开,门口站着刚刚来过的那位女服务,她先是注意到了这是位帅哥,顶级的那种,可紧接着她就注意到了帅哥的心情不太好,周围气压有些低,彷佛快要结冰。
她不敢去看陆之尧的那双眼,所以没发现他眼里其实还是三月春晖般的和煦。
女服务员侧身,推着小车走进来,走到顾绵跟前儿,拿起小本儿用笔在上面搜搜划着:“黑鱼片、鲤鱼片、青鱼片......”
她总共说了七八种,末了加了句:“齐了,都不能生吃,调料屋里就有,我不打扰了,拜拜。”说着逃也似的一阵风跑了。
陆之尧走了回来,坐下后,将小车儿里的一盘子一盘子鱼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他不说话,顾绵以为他被刚刚服务员的不礼貌弄生气了,她往前凑了凑,虽然乖巧,眉眼间却依然荡着妖气,和陆之尧的妖气有些相似。
“你不开心了?”顾绵压着声音,听起来甜甜的。
“没啊。”陆之尧抬眸,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清澈带着笑意,他好像有意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却也还是被顾绵看出来了。
既然知道了他心情没被破坏掉,顾绵的眼神便飘到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鱼片上,在她拿起筷子打算自己下的时候,陆之尧直接把刚刚涮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还说了句:“和以前一样,你吃就行。”
他这话是垂眸拿筷子去夹另一片生鱼片的时候说的,说得自然。
顾绵的睫毛却因为他这句话动了动,但她还是拿起筷子,迅速的把碗里的鱼片沾了沾专门的汤汁接着吃掉,生鱼片切的薄,在锅里来回涮七下就可以吃,吃要趁热吃,不然会影响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