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吃罢,顾绵站在街口打算拦辆出租车回家,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车子过来。
顾绵倒是不急,直接点了根儿烟,用中指、食指夹着,抽了两口像是有些厌了似的,皱着眉望着马路对面儿停着的奥迪A8,那车停在那儿有一会儿了,背着光,她看不清里面的车主。
但,顾绵倒也没干等着,她直接把烟夹在手里,走了过去。
她弯腰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车主将窗户降了下来,里面的人是位中年男人,一见到顾绵便扯开了嘴:“是顾小姐吧?”
“是我。”顾绵收敛神色。
“是陆先生给您叫的专车,”中年司机眉开眼笑的说:“他出了三倍的价钱让我来等,陆先生说第一个敲窗户的人一定是你。”
顾绵“嗯”了声拉开了后座车门,她坐上来后,司机才问:“顾小姐,咱们去哪儿?”
“竹兰苑。”
司机师傅一听这地名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竹兰苑”几年前是个不错的小区,但后来三个命案过去,本地人都从那儿搬走了,那儿慢慢成了聚集社会底层人群的群居房。
他见顾绵长相、气质、穿着都不错,又是在半山脚的地界儿,怎么想怎么看都不该去那样的地方。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去“竹兰苑”的路上,在还差两个路口就到这个小区前,司机师傅忍不住的开口:“顾小姐,您怎么住那儿?”奥迪A8级别的专车不便宜,叫车的人直接多给出三倍,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二人不是缺钱的人。
“不该住那儿么?”顾绵轻轻一笑,没有恶意。
司机见她面善随和,便话多了起来:“姑娘,我看你男朋友条件挺好的,你也别跟他再闹别扭了。”司机师傅把陆之尧不亲自送反而叫车来接的行为,给归纳为,是这位面容姣好的顾小姐在闹别扭。
细想开来,这位师傅说的也没错,五年前的分手的确是顾绵提的,那之后陆之尧来找她她便躲,陆之尧来求她她便用像刀子一样的话去扎他。
所以,这话没错,是她‘闹别扭’在先。
终于到了竹兰苑小区门口,顾绵下车后,司机师傅忙降下车窗探出头看了眼破败不堪的小区门心下不忍:“你也别嫌大哥我话多,你长成这样住在这儿真不安全,不如回你男朋友那儿,我看他头像挺帅的,又帅又有钱,你跟他闹什么别扭啊。”
顾绵眉眼柔和:“是家里人不让。”
...
和陆之尧突然出的这么一档子事儿,惹的顾绵在竹兰苑自己买的小公寓里足足住了三天,这个公寓是她前年买的,前年春节。
那阵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对陆之尧的感情突然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顾绵几次三番想要压下去无果,所以她便将学生时代陆之尧租来给她过生日的那间日租房给买了下来。
那之后,每次顾绵的情绪出现大幅度波动她就会来这儿,这间房家里人不知道,酒肉朋友们也不知道,刚好可以清净清净。
这三天,陆之尧没联系她。
这之后的半个月,顾绵安安稳稳上班,没去找席哲的麻烦,但席哲却主动找上门了。
下午下班前他把顾绵叫到了办公室。
顾绵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冷着脸睨着他,这本个月她对他都是这幅样子,即便是一起出去谈生意,她对他也是冷眼相待。
“顾绵,席总对你怎么样?”席哲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
“呵,”顾绵冷哼一声,她想说,你还有脸问?但好歹人在屋檐下,顾绵忍住了:“你说呢?”
席哲没功夫计较她的阴阳怪气,倒是对她刚刚那一笑很感兴趣,她笑得跟那位即狠毒又让人猜不透的陆少爷可真像。
原本席哲以为陆之尧也是像他一样爱玩儿女人才盯上眼前的尤物,可后来顾绵没来找他,他就开始觉得奇怪,再后来问陆少爷用不用把顾绵再送过去,陆少爷却威胁他,说他要是敢把顾绵送到别人那儿去,陆之尧就把他杀了喂鱼。
当时,席哲一脸迷茫,现在看着顾绵的样子,席哲有些懂了。
两个过于相似的人,要么相爱,要么相杀。
他不确定这两个人现在处于哪个阶段,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是相爱还是相杀,顾绵都是陆之尧的一个突破口。
席哲现在只差买下陆氏的一块地皮就可以彻底扳倒头顶那两座大山,可陆之尧却迟迟不松口。
“顾绵,这几年席总待你不错。”席哲笑得真诚,真诚的让顾绵觉得眼前这张白净的脸实则油腻不堪。
“你今晚,再帮我一个忙儿。”席哲开门见山。
“说。”顾绵也不含糊。
“陪大老板去参加一个国际商贸高层酒会。”席哲道。
“你这又是要去哄哪家姑娘啊?”顾绵没好气儿地说,她现在看见他就烦,两年的上下级关系,说把她卖了就把她卖了。
“我也一起,”席哲笑得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做坏事前后的心虚:“我带你去买条晚上穿的裙子。”
“不用,我自己回家换。”顾绵眼睛倦倦地眨了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