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一如既往的在昭阳殿响起,只不过,如今的齐煜,却只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听着。
一曲已毕,齐煜挥了挥手,“咳咳……你们都下去吧,云诗留下。”
福禄点了点头,着众人往外退,还轻轻的关上了昭阳殿的门。
“云诗啊,你的琴,当真是弹得好。只是,朕的身体却没多少时日了。”
云诗笑了笑,“皇上乃真龙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哦?是么?咳咳……既然朕是天子,为何你还敢,谋害呢?咳咳……朕自问对你不差,你为何……要下毒?”
云诗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那副懵懵懂懂、我见犹怜的姿势,“皇上这是什么话,臣女自问……”
“檀香。”
一句话,让云诗顿时语塞。随即,云诗慢慢站起,冷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为何如此?”齐煜强撑着身体与云诗对视。
“我才不管什么王权富贵,真命天子,我只知道,二殿下是死在你们这些争名夺利的人手上!”云诗愤怒道。
“二殿下?”齐煜思索,忽而笑道,“原来你是二皇兄的人……他并非朕所杀。”
“可你的皇位上沾着他的命!”云诗大叫,却忽而抓着自己的胸口,献血从她的嘴角留下,染红素色的衣裳。
“你也中毒了?”齐煜皱眉问,他没想到那刘起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女儿也害。
“没关系!”云诗擦了擦嘴角的血,讽刺的笑道,“反正有个皇帝给我陪葬,我也死而无憾了!”
“咳咳……当真是痴情。”齐煜有感道。
云诗忽然抓起身旁的古琴,用力向齐煜砸去,却不料尘安从房梁上落下,一掌将琴拍回去,砸到云诗。
身体因为毒素已经变得脆弱不堪,哪里还承受的住尘安的掌力,云诗靠坐在宸华殿的门上,用仅有的力气喊道,“齐煜,我咒你,生不能得所求,死不能见所爱!”
说完便缓缓的闭上了眼。在云诗最后一口气咽下之前,尘安一掌将云诗的身体拍了出去。
齐煜缓缓闭上眼睛,任凭自己滑落靠在床上,心里是一片酸涩。
未得所求,不见所爱,帝王之苦,谁人能知。
昭阳殿内,齐煜强撑着精神看着一本本的说的云里雾里的奏折,忽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经有些喜色。
翻开一看,却是一封辞官归隐的奏折。
“……江州事大,旧疾已久,枢倾全力方才有所好转,奈何日夜苦思,终制成患。身体无力,病痛加深。刺史一职,恐无力再担,故而辞官,回乡……”
“呵呵呵呵咳咳咳咳……”齐煜又笑又酸涩。
所以,离开他,不接受他,只是表面,可又宁愿自己孤独到老也不愿陪他左右么?
平复心情,眼下事情太乱,决不能让秦枢卷进这些事来。齐煜找了找玉玺,本想拟诏,却找半天找不着了。
“福禄!”
“诶!老奴在!”福禄赶紧跑进来。
“朕的玉玺呢?快找找放哪了?”齐煜撑起身子左翻翻右翻翻。
“玉玺?!”福禄大惊失色,“老奴这就去找!”
两个人“翻遍了整座昭阳殿,却没有找着那十分重要的玉玺。
“玉玺……找不着了?!”齐煜眼神涣散忽而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晃晃倒地。
“皇上?!”
还是那一群太医,只不过这次,没有莫名其妙的脉,只有越来越微弱的脉。摸完以后,都自动战战兢兢的跪在齐煜床前。
“请恕微臣无能为力。”众太医齐声道。
齐煜闭上眼睛,努力道,“无碍,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你们不是太医么?!怎么连这病也治不好?!”福禄气愤道。
“公公,这病本是可以治的,无奈皇上急火攻心,毒素侵入心脉,已经……无力回天了,微臣技微,请皇上责罚!”一个年长的太医趴着道。
“怎么就没办法了呢?!”福禄着急道,“诶……对对对,柳大人!皇上,柳大人乃是神医之子,一定能治好您的!来人!去……”
外面全是闻讯而来的官员,各个身着官服,脸上神情各不一样。“公公,不必唤了。”柳染叹了口气,身着官服进殿。
“大人大人!快快快!快来看看皇上!”福禄赶忙拉着柳染上前。
“各位太医先出去吧!”柳染温声道,便抓起齐煜的手号脉,不一会儿,便对齐煜微微摇了摇头。
“咳咳……”齐煜打起精神,“莫要让陌南知道此事。”
皇上驾崩,全天下都会知道好嘛……柳染内心无奈,可表面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时的齐煜药性发作很难受。
“后面的事,就靠你和满庭了,咳咳……我相信你们。”
“好。”
“还有最后一事……玉玺丢了,咳咳,这几日,朝廷的内部暴动,还望小心,咳咳……”终于抵不住疲惫和慢慢停下来的心,齐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后,呼吸一停,便永远,不管世事朝政了。
柳染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出寝殿。宸华殿正殿的福禄见柳染出来立刻上前,“大人,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驾崩了。”柳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福禄一下子没有承受住,倒在了地上,“皇上……崩了?”
江南的某座宅子内,齐锦得意的笑着盯住桌上通体晶莹的玉玺,眼中冒着贪婪的光。
这可是开启宝库的钥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