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色依然淡定：“呵，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林黛玉似的？”
“……”
程黛玉哑然不语。
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那起码你不能放那啊。那是我的专属！”
那地方，可是程诺最喜欢的。
以前感情好的时候，他?可是天天趴在那里睡觉的。
现在，那地方居然放着个别的男人给的油纸包！
安心不以为意。
反而往里面塞得更深，顺便拍了拍。
“……”
她本来就是圆型身材，就算不胖，也有料。
这会一拍一弹，让程诺忍不住有些痴。
看他?那眼神，安心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一方面偷乐，一方面翻白眼：“哼。”
“哼”是什么意思呀？
程诺还是放不下，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什么东西，我?看看。”
“不给。”
安心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程诺默然想了想，微笑：“乖，给我?看看嘛。”
安心心中一动。
但还是端正态度：“别给我?再来这套，我?不吃。”
这是以前热恋时程诺惯用的，每次他微笑着温和说“乖”，安心就会整个人柔软下来，然后对对方的一切，言听计从。
当然，后来他们各种争吵，这种温和柔软的氛围，就不复存在了。
现在陡然重回这种画风，安心是真的心动了。
但她却刻意压抑着。
只肯给对方冷脸。
程诺却偏偏内心骚动来了劲。
男女之间的美好，本身就缘于最初的心动，以及暧昧期的追逐。可这些年两人近距离做怨侣夫妻，各种争吵，早已连各种空间和美感都没了。
尤其，人心都有点贱贱的。这些年做近距离夫妻，又被安心多?年各种照顾，早就觉得缺了点心动与挑战。可现在，安心这冷脸冷语，让他又找回了点最初上赶着的劲头。
男人就是这样，一旦上了头，就各种上赶着，什么都愿意了。
这会子程诺就完全上了头。
他?见安心不买账，不只没失望，反而更精神。凑过来贱兮兮：“那你眼前的这个人，你吃不吃？”
“……”
安心终于绷不住，扑了上来：“吃！！！啊呜————”
“……”
程诺也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合心意，先是一愣，继而更来劲了。
一把接过扑过来的老?婆，随即与她滚在一处。
或许，这就是六零年代的最大好处：农村的山沟沟里人很少，随便找个对方滚，压根没人能发现。
以天为盖、以地为席。
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等到两人尽兴了，大海碗里的杂粮粥也煮好了。
安心拿出全麦面包来配。
因为刚才的事，两人早已泯了恩仇。
程诺再找她索看那个油纸包，安心便也答应了。
拿出来一看，是厚厚包着的油纸包。
一层层打开，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小小的饼。
暗绿色，还夹杂着黑褐色。
这是啥呀？
两人面面相觑。
反正甭管是啥，肯定是能吃的。
安心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气味……有着难以形容的怪。
稍微用点力，那饼就有些散了。
两人这才发现：这说是饼，实际上都没放什么面粉，几乎完全是暗绿色和黑褐色的东西硬拼在一起的。压根不黏，随便用点力就容易碎得四分五裂。
程诺忍不住凑头过来研究。
研究了很久，终于以出身农村的敏锐眼光，看出了端倪：“这个，应该是野菜；而这个嘛，应该是树根；这个……唔，可能是米糠……”
“……”
听程诺一点点把饼的成分说出来，安心的神情由好奇，到震惊，到无语，最后到叹息。
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太苦了。
确切地说，是这几年的饥荒，把人害得太苦了。
如果能让人们免去这场灾难，或者在这场灾难里能少受些苦，挺过去，就太好了。
程诺看了看她：“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一切都是注定的安排。包括，我?们来到这里。”
多?年夫妻，从彼此的眼里，就能感知对方的情绪。
安心没再说什么。
的确，一切都是注定的安排。
包括，他?们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