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可以做你唯一的听众吗?”
程侨心神震动,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他对她说“生日快乐”,可她其实从未告诉他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就连星座也只是一个月前在小屋里随口提过,当时?的他还是一张千年寒冰脸,对她丝毫不?在意。
他为她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当下应该作何?反应,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人特?意花心思?为她庆生了,她也早就不?过生日了。
在程侨一无所知的时?候,许嘉衍蓄谋已久,瞒着她送上了一场生日惊喜。
抛开礼物本身?的意义,他是唯一一个,肯为她如此花心思?的人。
程侨转过身?,看向了倚着书桌站立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
许嘉衍轻描淡写地回答:“只要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的。”
程侨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岳山和徽位,然后收回了手。
“谢谢啊,可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几十万元的名师亲斫古琴,这份心意太重?,她做不?到心无芥蒂地坦然接受。
程侨缩回到一半的手被许嘉衍半路扣住了。
他轻轻地捏着她柔软的掌心,指腹摩挲着她清晰的关节和无名指上薄薄的一层茧。
许嘉衍如大提琴般低沉动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翘翘,不?用想那么多,我没有用金钱收买你,也不?是非要表现什么。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坐下来?弹奏它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它属于你。”
“你不?会知道自己弹琴的时?候有多么耀眼,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吸引我向你靠近,今天不?管它是一文不?名还是价值连城,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它,我想握住这束光。”
“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如果你还是觉得贵重?,就用它多给?我弹几首曲子,天天弹给?我听好吗?”
他看向她的眼神让程侨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许嘉衍这个男人太会了,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每当他露出落寞的神色时?,总是能精准地抓住她的软肋,让她心甘情愿地认输。
程侨在他面前永远兵败如山倒。
程侨收回了被他捏得痒痒的手。
她沉默了片刻,故意绷着脸皮和他抬杠:“姓许的,你想得好美哦,还天天弹给?你听,以为自己是古代沉迷享乐的昏庸君主吗?”
许嘉衍被她挣脱了掌心,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舒畅地笑了。
“那就今天,让我当一回昏君好吗?”
古琴被放置在一张古朴的矮桌上,程侨顺势跪坐了下来?。
提腕,右手触弦,左手虚点在九徽。
抬眸,许嘉衍在她对面席地而坐,微笑着望向她。
程侨吸了一口气,笑吟吟地调戏他:“大王~小女子不?才,为君献丑一曲~”
许嘉衍伸出右手:“请。”
慢三弦起音,哀婉缠绵的《凤求凰》从她指尖倾落而出。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饱含相思?之意的乐声好像长出了细细密密的钩子,明目张胆地在唯一的听众心里徘徊。
戳一下,退一步;再?戳一下,被抓住。
程侨弹了《凤求凰》,弹了《长相思?》,弹了《湘妃怨》……
甚至还有闲情从头到尾弹完了时?长近二?十四分钟的大型古曲《广陵散》。
期间几次不?经意地对视,许嘉衍都专注又认真地凝视着她。
像是怕惊扰到程侨,他连姿势都没动,刻意放缓了呼吸。只是没人看见的地方,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危险,像一只静静匍匐等候时?机,随时?蓄势待发的猎豹。
《广陵散》弹完,程侨甩甩手腕,忍不?住感慨:“好久没弹这个了,感觉手有点生……”
许嘉衍突兀地站了起来?。
程侨丝毫未察,还在潜心回忆自己的表现:“刚刚第三小序好像处理得不?是很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支在了琴桌上,许嘉衍弯下腰,探身?过来?,直接封上了她的唇。
程侨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只剩下几个模糊的音节。
唇瓣上温热又轻浅的触感一下子攫去了她的心神,
许嘉衍浅尝辄止,轻轻触碰后立刻退了回去。程侨心下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再?度覆了上来?,
她傻傻愣愣地闭着双唇不?松口,却被他惩罚似地轻咬了一口。程侨瞬间吃痛,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嘴,留出了些?许空当,许嘉衍再?次强势进攻,在她唇齿间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他的吻很热,很霸道,不?容人拒绝,和他冷冰冰的外表截然不?同。
程侨想躲了,她刚往后闪避了一下,就被面前的男人察觉到了意图。
许嘉衍的手掌固定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去。他嘴上的动作更加放肆,程侨渐渐觉得不?能呼吸了,她头皮发麻,浑身?发软,只能在他的控制下任他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去多久,最?终分开的时?候,她感到了一种缺氧的晕眩感。
眼前一片白光闪烁,程侨模模糊糊听到了许嘉衍的声音。
“翘翘,它属于你。”
“你属于我。”
*
隔天早上,程侨给?佟叔拨了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