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何处?”尉迟善光顺着走廊看去,却没见到一丝带血的痕迹。
元思蓁朝他摇摇头,抬腿跨过地上的血人,朝走廊深处走去,却见拐角处的一扇雕花木窗开着一个小缝,窗户外正是含香阁的后院,水榭亭台,酒池肉林。
她最疑惑的是,凤烟之死绝对是妖邪作祟,但是这走廊中她却感受不到任何妖物的气息,若不是妖物,那究竟是什么有这般本事?又想起那两尾妖狐披着的人皮,恐怕也是一样的法子弄来的。
尉迟善光又问了那管事妈妈些事,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此事诡谲,你私下处理怕是不妥,还是交由官府处置。”
管事妈妈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恳求道,“郎君这是要逼死我啊!”
元思蓁这才注意到,那管事妈妈手指上鲜红的丹蔻有些奇怪,仔细一看竟发现那是指甲底下透出来的血色。她连忙将管事妈妈的手从尉迟善光身上扒拉下来,扯到眼前细细查看。
原来如此......
“你这指甲何时成这样的?”元思蓁问道。
“这...”管事妈妈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元思蓁神情凝重,全然不似方才那般,虽不知她是何用意,却也讷讷答道:“上个月吧。”
“那几个扬州小娘子也是上个月来的?”她继续问道。
管事妈妈点点头,没有答话。
尉迟善光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沉声问道:“有何联系?”
元思蓁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摸着管事妈妈的手指甲,淡淡一笑,“还好遇上了我,不然你也小命不保。”
管事妈妈脸色一变,拍了拍胸口说道:“都这样了,郎君还有心情吓我!”
元思蓁将她的手推到她眼前,语气笃定地说:“你这手指,是被人种了蛊。”
她话刚说完,就听尉迟善光轻哼一声,“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原来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下九流的门道,也敢在长安城里招摇。”
元思蓁扭头看向尉迟善光,盯着他的脸许久才说道:“虽然你出言不善,但我还是提醒你,印堂发黑头顶聚煞,怕是有厄运,劝你积点口德。”
元思蓁见尉迟善光的态度,便知道此人是个厌恶道门之人,她之前行走坊间乡野,倒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他们厌恶道门的因由千奇百怪,给个冷脸呛上几句就好。
尉迟善光听她这话,眼露鄙夷,“几句鬼话就想吓我?可笑。”
元思蓁撇撇嘴,“爱信不信,祝你好运。”
管事妈妈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故作淡定地说:“怎么会,我只是近日没歇息好,血气上涌罢了。”
“若是不想跟凤烟一个下场,便听我的,将指甲划破,浸在白醋中至少一个时辰。”元思蓁说道。
“这......”管事妈妈有些举棋不定,不知如何作答。
尉迟善光最是厌恶这些他眼中的歪门邪道,不想再与这个小白脸道士留在一处,冷声说道:“此事自有官府处置,你等不要再生事端。”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管事妈妈见此,全然顾不上什么蛊,追着尉迟善光而去,嘴里还喊着:“郎君千万莫要报官府啊!”
元思蓁不再理会她们,而是又走向躺在地上的血人,见她周身经脉确无蛊毒的痕迹,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蛊只怕是下在人皮之中,吸取血肉的营养,待到蛊虫成熟,便自行从躯体上剥离出来。
可是这些剥下来的人皮有何用处?都与两尾狐妖一般,被妖物用作皮囊?
想到此处,元思蓁顿觉懊恼,怎么就让李淮把两尾妖狐的身体给灭了呢!搞不好这妖物身上也有蛊虫,人皮与妖身刚好是一对子母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