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藏着心事,始终不能安然入眠,但是谢残玉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没?一会儿?竟出奇地慢慢睡过去?。
已近子时,除却湖上安静些许,岸上一簇一簇的焰火炸上天,顷刻间又四散如飞花明?萤……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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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于笙醒来时谢残玉就不见踪影。
画舫另一边响起?什么声音,重重的落水声格外明?显,他披了件衣衫出去?。
“小笙笙~~”温偃声音做作?,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于笙微微眯眼,若他看得不错,那玉佩应当是公子的。
于笙不答话,温偃见他定定地盯着他手里的玉佩,忽的一笑,“认出来了?”
他抬手摇了摇,“的确是谢倦之的东西?,只是现在暂时寄在我这儿?。”
“公子在哪儿??”于笙也不知是哪里的一股子犟劲儿?,这会儿?非要见人,温偃有心要瞒,将?人引到尽头,一推门,将?于笙带进?去?,他自己?则趁其?不备将?门关上。
于笙心下一惊,转身就拉门,但是门纹丝不动,外边温偃还留下一句话,“乖乖的不要闹,再帮我照顾好陆瑾。”
说完脚步声便渐渐远去?。
“温偃!”于笙头一次直呼其?名,但是对方早就离开,无?人回应他。
于笙并不甘心,将?门又狠狠拉了许久,还检查了唯二的窗户也锁了个严严实?实?。
“别白费劲儿?了,打不开的。”身后忽的传来声音。
于笙一惊,回头看去?,是那位陆瑾公子。
“你怎么也在这儿??”于笙惊诧的看着那陆公子“艰难”地从榻上慢慢坐起?来,被子不可避免地落在小腹处,露出密密麻麻尽是红点的胸膛。
发丝虚虚地披在颈后,有几缕垂在胸前,正好挡住某处,于笙飞快地挪开眼,就与陆瑾淡漠的神色撞上,不得不说,陆瑾长得是极儒雅的,眉目间就能窥见一丝书卷气,若说君子端方,不外乎此。
“这是温偃的房间。”陆瑾随手披了一件里衣,“温偃与谢残玉一早便打算好要来此处的,不为除夕,也不为陪你我……”
他容色淡淡,“你与谢残玉日日相对,我寻不到机会,这下也是算正好,”他语焉不详,于笙有些防备,但是陆瑾似乎真的不在意似的,继续道?,“劝你一句,谢残玉不是良善人,温偃也不是个东西?。”
句句非好言,但是自始至终容色淡漠。
于笙听罢却摇头,“公子是什么人我清楚,你不必在我面前诋毁他。”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至于温公子为人如何,想必你比我要更清楚,但凡你觉得他真的不好,依着你的脾性……该是早早便逃开的。”
陆瑾一怔。
于笙看着他的神色又添了一句,“凡世这般大,你若真要脱离一个人,依着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办到。”但是你却一直没?有离开。
后边半句话于笙没?有说出来。
陆瑾不语。
他一直不肯给温偃好脸色,每每被痴缠着做那污糟事儿?也是半推半就。于笙说得对,世界这么大,但凡他不愿,是可以逃开的。
哪怕,受不得屈辱一死?了之。
心中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隐秘被于笙一句点破,陆瑾良久不语。
这多年他一直自诩是将?心守住的,始终觉得,哪怕是身子失了,只要一日守得住心,便并没?有输,但是这些自欺欺人却被于笙一眼勘破。
“你说得对……”陆瑾慢慢穿好衣衫,又给于笙找了一身没?穿过的,二人简单地洗漱后,重新坐在桌前,上边还有一个食盒。
陆瑾打开,是几盘做得清淡的菜色,还有一碟点心。
“温偃这人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陆瑾自顾自讽刺地笑了声,“依着他的家世长相,什么样的绝色找不到,偏偏瞧上了我这么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而且还是有怨怼的……”
“你所?考虑的,偏偏不是他在意的。”于笙将?食盒里的盘子拿出来,又递给陆瑾一双筷子,“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也不如你们有才学又有见识,只一点……我更在乎真实?。”
于笙摩挲着食盒的边缘,“我虽对温公子了解不多,但是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情谊的……不过说到底,你们之间的纠葛我并不清楚,倘若……”于笙顿了下才道?,“倘若他带给你的难过更甚快意,那么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