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要跟你说呢，老顾啊，我给你新请了你一个助理。”方海臣笑吟吟地道：“这粥这萝卜干都是她弄的。”
“你又给我新请了一个助理？”想起被他炒了鱿鱼的那几个奇葩，顾行舟仍然心有余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你这双充满睿智的双眼，还是留着来挖掘有潜力的艺人吧。助理的事情你别掺和了，我给老刘打电话，让他抓紧速度给我招人。”
有一说一，方海臣挑艺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曾经带出两个影帝影后，如今手底下的艺人发展都挺不错的。
可偏偏在给他招助理这事儿上，眼睛跟被人戳瞎了似的。
方海臣假装没听明白顾行舟字里行间不加掩饰的嫌弃，“你的通告多行程忙，确实可以让老刘给你多安排一个助理。”
“我只要一个助理就够了。”顾行舟从来都不喜欢身后一大堆人跟着，不管工作再忙行程再紧凑，身边只有一个助理跟着。
前任助理小力能力绝对是没话说的，深得顾行舟的信任，因为父亲病重，不得不暂时离职回家伺候病床前。
“我承认我之前给你挑的那几个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不好，你要炒他们鱿鱼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今天给你新招的这个助理呢，你也别急着拒绝，见了真人再说，好吧？”
方海臣端起萝卜干到顾行舟的面前，“你看她做的萝卜干不是挺合你胃口的吗？”
顾行舟低头垂眸，再次夹一小块萝卜干往嘴里送。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一直尘封在他的记忆里，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有些记忆总是很容易被触动，正如现在，顾行舟想起了那个已经故去多年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眼角笑意温柔，声音也是温柔的，“你终于醒了！饿坏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医生说你要忌口，饮食必须清淡，我就给你熬了点白粥。”
那天，他可能是饿坏了吧，觉得白粥搭配萝卜干竟然也是人间美味。
后来他的伤养好了，离开那个小镇后，再也没有机会吃她亲手腌制的萝卜干。
可这个味道，却被他牢牢记住了。
兴许是记忆触动了他的柔软，顾行舟妥协让步，“他人呢？让他进来吧。”
顾行舟同意见人，等于成功了一半。方海臣顿时眉开眼笑，“我给你新招的这个助理啊，你百分百会喜欢的。”
顾行舟“呵呵”干笑了两声，正想揶揄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自信，竟然说出会让他百分百喜欢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来。
结果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见方海臣大声道：“宋烟，你进来吧。”
宋烟？
光是听这个名字，顾行舟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顾行舟脑海里想的那张脸，跟眼前这张脸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
这么多年来，宋烟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站在他的面前。
顾行舟看着她，脑子里顿时一空，身体绷直。
他就那样直愣愣地望着她，视线完全不受控制。
“顾先生，你好！我是宋烟。”
宋烟也怔怔地盯着顾行舟看了半晌。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真人竟然自带光晕，比网上那些精修图要好看太多了。
宋烟突然想起唐袖曾经说过顾行舟不上镜，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她第一次觉得男人是可以用美去形容的，而且还是美得让人窒息的那种。
顾行舟的眼神让宋烟觉得有些奇怪，他这种赤-果-果的目光，虽然灼热如火，但却坦荡纯粹，没有让她感觉自己被冒犯。
当然，宋烟也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貌美如仙，让顾行舟惊为天人。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那样的目光，他好像是认识她，下意识开口问道：“顾先生，你认识我？”
顾行舟回了神，也抽回了视线，心道：我何止认识你……
只不过以前的事情，你全部都想不起来了。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你统统都不愿意想起来，包括人。
想到这里，顾行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涌上一种窒息的无力痛感。
他并没有回答宋烟的话，而是侧身望向方海臣，冷声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助理要男性。”
顾行舟刻意把男性两个字咬得很重。
方海臣早就料到顾行舟会这样说，就连应付他的说词都准备好了，用背书一样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不想惹绯闻，想找跟小力一样的助理。你放心，宋烟她只是临时给你当助理而已，三个月，就三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