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遗善沉沉睡去后,季绀香才开始给曲流霞做交代,急得他差点发出狐狸叫来。“你干嘛?你又要干嘛,不要吓我!”
“我要去一趟栖云仙府,你留下来守着魔域,不能让云遗善有事。”
“你现在去栖云仙府做什么,是不是那信上说了些什么,你现在要走?云遗善肯定要发疯,你干嘛不让他跟着,非要一个人去,你不是魔王吗?手下这么多人你非要自己去?”
季绀香撑着下巴,屈起指节叩了叩书案。“他当然不会让我自己去,而我也不会让他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妖界的杂种和江云涣可能跟仙门互相勾结,这个时候我不能带人走,他们必须留在魔域。对付薛嵘,我一人足矣。你只需要留在这里替我看好他,若是他醒了没见到我,可能要发脾气,你替我哄哄。”
听到季绀香的话,曲流霞瞪大了眼,音调都吓得拔高了:“这次肯定没这么简单?你怕他出事给他灌了药是不是?”
她摊了摊手,没有否认。
“你真给他灌了药!!!他醒了还不得拆了魔宫,你出事了我们谁也活不了,再说了你这有什么意义,你和他有魂印,你出事他一样不好过。”曲流霞呼吸变得急促,努力劝说季绀香改变想法。“到底是什么事,你非要自己去不可?”
季绀香点点头:“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是薛嵘的对手?昨天收到宋寄雪的信,张赤云和张晚霜会被废去修为关进地牢,也就这种傻子相信薛嵘只是废去修为这么简单,他们背叛了栖云仙府,薛嵘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
“那和你有什么干系!他们以前怎么对你的!你不是恨死了张晚霜,要死就让他们去死啊!”曲流霞情绪激动,急得在季绀香面前跺脚。“他们的命算什么,你为了他们要赴死不成?”
季绀香摇摇头:“当然不是,昨晚白雁歌这王八蛋居然给我传音了,你知道从栖云仙府到魔宫,需要耗费多大的灵力吗?”
“徐檀?”
“薛嵘知道了徐檀的身份,若我不去,连她也会死。”季绀香眼睫轻颤,手指攥着衣角。“薛家这一脉,是时候做个了解了。等云遗善醒来了,我要他再也不被肮脏的薛氏一族烦扰。皆空境那种吃人的法阵,只要留着一天,我就永远无法安心。”
曲流霞忽然安静下来,有些不解地问:“我以为你没那么喜欢他,为什么......”
季绀香摇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很喜欢,但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他了。”
曲流霞静默片刻,下定了决心后握紧了拳头:“我就知道劝不住你。”
“现在可以告诉魂印怎么解开了吧。”季绀香笑眯眯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额心的东西。“不过这印记看久了也挺不错的。”
*
悔过峰之上,戒律堂多数门徒站在白雁歌一边,始终抵抗栖云仙府其他宗的弟子。
薛恒愤怒地指着他:“你身为戒律堂主事!竟包庇魔域奸细,白雁歌,你有何颜面见你父亲!”
白雁歌用稚嫩的少年身躯将徐檀挡在身后,攥紧碎骨鞭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微微的颤抖着。
“白堂主!你干嘛要护着这个丑八怪啊,你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对她格外不同,该不是喜欢......”
不等话说完,白雁歌一鞭子打过去,那人躲闪不及,一双腿的膝盖骨都打碎了,直接扑通跪在了他面前,反应过来后才发出惊天的惨叫声。
徐檀脸色发白,吓得抓住白雁歌的袖子。他瞥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薛恒脸色更加阴沉:“白雁歌,我看你也是魔域来的奸细,身为戒律堂堂主,如此包庇一个妖女,你把栖云仙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呵......”白雁歌冷笑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我爹脑子糊涂,被你们坑死了,我和他可不同。”
“都给我上,白雁歌勾结魔域,直接一并拿下,关押地牢!”
薛恒一声令下,各宗的人都上前对白雁歌出手。只是这位煞神平日太过凶悍,以至于许多弟子都有了阴影,根本不敢上前,一部分则是公报私仇,出手就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宋寄雪迫于命令前来捉拿徐檀,却一直没有动她。然而等他向白雁歌出手的时候,却被一柄剑用力挑开,剑气震荡到他虎口发麻。
徐檀持着剑,脸上的面纱不能遮住大片的黑印,露出了黑印之中坚毅疏离的眼神。
白雁歌硬生生接了薛恒一掌,直接摔出十丈远,薛恒立刻去擒徐檀,突然被劲猛的剑气横扫过去,将他生生逼退,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赤红剑身上是浓郁到令人胆寒的魔气,“哐”一声插在徐檀面前,众人都不敢再靠近。
季绀香瞬行而至,转身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白雁歌,挑了挑眉:“哟,这么狼狈啊。”
“顾好你自己吧。”
徐檀惊喜地看着季绀香:“你真的来了!”
“那是当然,不然你死了可怎么办啊。”她说话时,薛恒又是一招打过来,季绀香凝力打去,重重的魔气砸在薛恒身上,一脚踩上去,按着他的脑袋砸在地上。
徐檀连忙跑去将白雁歌扶起来,季绀香的剑刃抵在薛恒的脖子上:“张赤云在哪呢?给我说说呗。”
“在皆空境,你去找啊!”薛恒恶劣地吼出这句后,直接被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