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
自七年前那场大战过后夷国再次卷土重来,将帅带领十万大军盘踞边境,有大肆吞吐之意。
皇帝即刻下令征兵,火速集结二十万大军力压夷国,往日繁华的都城顿时萧瑟四起,家中只剩些老弱妇孺每日都在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盼望着自己的亲人归来。
援兵未到,边境战况不佳,军队被逼节节败退,夷国军队不过半月便占领了大部分边境疆土。后幸而有得新将领上前线,才勉强将夷军堵在关外,双方暂时持着对峙之势。
养心殿里头的灯盏亮了又灭,继而又被点起。边关战事吃紧,宫中一时间人人自危。
许欢喜手里拿着一封封从边关快马加鞭过来的战报,上面每字每句都被她翻看了无数遍。每到夜里,她脑海里总会将那日的背影与七年前重合,相似的场景却不希望有相同的结局。
“帝辛,我告诉你,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连带着哥哥的仇一同向你讨回来。”她眼睛红肿,狠狠道。
事情还要从半月前说起,那日早晨,她起床发现左丘之已经进宫,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他竟然深夜又找过皇帝,为的就是让他皇帝带兵上战场。
那人怕她担心,于是故意喂了她一些东西让她醒的晚些。待她赶到城门口,早已空荡荡,军队早已出发,留给她的是城关上方能够看见的一小块黑影。
好狠的心啊。
这半月里每个夜晚她都这么想,气他的不辞而别,想他在边关是否安好,想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否能够适应那里的寒苦。
她曾想要前往与他一起,却次次被帝辛拦截,理由是世道太乱不放心她。
帝辛喜欢她,许欢喜怎会不明白,她看这些事情向来是看的通透的。
她不管左丘之是怎样受命带兵,是被迫还是自愿,但她清楚,这里肯定少不了帝辛的手笔。
毕竟是从小长大,她对帝辛了解嘚十分清楚,当年许易周的的事情她到如今还有所怀疑,当年那场战争,帝辛还未登机,急需一次功勋来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明明是二人一同挂帅亲征,为何只有自己哥哥身死边陲。
他们二人一个骁勇善战,是为百年难遇的将才,一个是精通兵法的军师。一个领兵一个指挥,本是绝配,奈何天妒英才。
她曾经一直是这般以为的,却没曾想在不久前得知,许易周竟是为救他而身死敌营。当时不知敌军如何得知帝辛是当朝太子,竟然生擒了他回营,而本该已定的战局因他发生了逆转,最后为了救他,孤身一人前往敌营,最后许易周被乱箭射死而他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这怎么能够让她不恨!若不是他自大,若不是他轻敌,也许后面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哥哥也不会身死他乡。
而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左丘之替了他,背负了他本不需要背负的责任,带领二十万大军上前线支援。
许欢喜夜夜无眠,其实冷静想想,她一介弱女子,只能做到不让他担忧自己,又如何能够上前线拖他后腿呢。
而心里的思念总是需要发泄的,那日枕边的那封信还是绿衣找出来给她的,里面内容简短,像极了他的性子,只有两个字。
等我。
看到那两个字,许欢喜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她的指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张,按在心口出,闭了眼,泪一下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战争无疑是痛苦的,死亡,尸体,血光与刀光相辉映,仿佛四处都是凄惨绝决的惨叫声。
厮杀中,人变成了魔鬼,挥舞着手里的刀剑,决定着谁究竟才是正义的一方,胜利即正义。
许欢喜在家无事可做,一旦自己安静下来她便开始胡思乱想,忧心忡忡。既然这般,她索性每日日出进宫,夜里月亮高挂刚才离开。
既然他在前线以肉搏命,那么她便在后方替他做好一切安排。
每个男儿郎心里都有一颗豪情壮志的守护家国的心,她哥如此,阿之亦是如此,她知道。她也知道,她的阿之是自愿上战场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能逼迫他做他不愿的事。
他是想替她哥哥守着这个以命搏来的疆土吧,守着国家守着百姓,同时守着她。
以他之力,护她周全。
*
每几日都有士兵将前线的战报送来,一般都是上呈给帝辛看过之后,许欢喜便接过逐字逐句的认真看,而这些东西变成了她心里最大的慰藉。
仔细想想,除了这些战报,她竟然无一物能够知道他的近况,而能够用来想念的,也只有临走时留给她的等我二字罢了。
每次提心吊胆的看完送来的一封战报,她总是会松口气。期待着会不会带来一封给她的书信,同时又盼望着前线一切安好。
今日到了本该上奏的时辰,却迟迟没有人禀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