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兴致勃勃道:“我明着贱,他暗着骚,这样逗起来才有意思啊。反正大家都在礼制内,他守他的礼教,我守我的规矩。他没出格,我也没腆着脸去勾引,维持目前的状态不挺好的吗?”
莲心憋了憋,“小娘子?就不怕翻车?”
林秋曼露出狡猾的小表情,“他晋王是什么?人,未婚的权贵,全京城女郎的梦啊,要是传出去他把?我林二娘相中了,是会被笑掉大牙的。你仔细想想啊,像他那么清高自负,又恪守礼节,且重声誉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眼光差?”
莲心忍不住笑了,“小娘子?太坏了。”
林秋曼莲言莲语,“裴五娘那种才叫坏,明着暗里想去勾引,却又要立牌坊。我林二娘是光明正大的贱,不玩暗中勾引那一套。”
莲心一个劲笑,愈发觉得?自家小娘子?有意思。
林秋曼也觉得?晋王逗起来有意思。
他会红耳根子,有时候阴阳怪气,有时候又官威范儿十足一本正经,还有时候温言软语无限包容,情绪反反复复,难以捉摸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那身复杂的身份阶层,他若像窦七郎那样背景简单,她还是挺有兴趣去了解了解的。
毕竟他的外?在条件无可挑剔,实在太诱人。
嗓音醇厚,身段风流,脸又生得?俊,要是把他扒光扔到床上任人糟践估计没哪个女郎抵挡得住。
全京城女郎的梦啊。
林秋曼只能暗搓搓在梦里糟践一下。
等了许久,那曹嬷嬷才和阿萍回来了,家奴前去把华阳请了过来。
曹嬷嬷简直受宠若惊,在院子里行跪拜礼道:“承蒙大长公主厚爱,竟然亲自走了这一趟,老奴实在惭愧。”
华阳把她搀扶起来,说道:“今儿我来找嬷嬷,是有事情要拜托你的。”
曹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进屋。
阿萍把?桌椅擦了又擦,生怕脏了贵人一身华裳。
曹嬷嬷汗颜道:“大长公主有需求,只管派人来通报一声便是,老奴家中脏乱,实在……”
华阳打断道:“嬷嬷不必这般拘束,你在宫中呆了数年,也是为皇室出过力的,我今日走这趟,应该的。”
郭嬷嬷遣退闲杂人,堂屋里只剩三人在,华阳介绍道:“这位是林二娘,就是跟韩三郎闹到公堂上的那个林二娘。”
曹嬷嬷笑道:“老奴听说过二娘,听说袁娘子?的通奸案是被二娘洗清的,实在了不得?!”
林秋曼高兴不已,“嬷嬷也听说过这茬?”
曹嬷嬷点头。
华阳正色道:“我今日来请嬷嬷,是想复聘你回去做师傅的。”
曹嬷嬷愣住。
华阳继续道:“我近期准备办一个学艺的艺馆,叫华阳馆,目前筹划教绣艺,想请嬷嬷回去做师傅,指点女郎们绣活。”
曹嬷嬷听得不太明白,困惑问:“是给宫里头送去吗?”
“不是,前来学技艺的人都是来自民间的女郎们,学成之后,她们是要靠自己的手段谋生的。”
曹嬷嬷轻轻的“哦”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大长公主怎么会想着开艺馆呢?”
华阳看向林秋曼,她解释道:“前些日奴打了一场家暴案的官司,那卫娘子?常年累月受丈夫毒打,后来找到奴给?她打赢了这场和离,她带着女儿独自求生,皆因她会接绣活养活娘俩,明府才判的和离,若不然是离不成?的。”
华阳:“我们从中受到启发,若全天下的女郎们都有谋生的本事,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会高些,哪怕婚姻不幸离了夫家,日后也能靠双手养活自己,这便是我想办艺馆的由头。”
听了这番话,曹嬷嬷不由得感?慨道:“大长公主菩萨心肠,这可是一桩善举!”
华阳笑问:“曹嬷嬷绣艺精湛,可愿成全了我为女郎们谋福的善举?”
曹嬷嬷很是激动,“自然是愿意的,老奴曾受过宫里头的恩惠,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大长公主亲自来请,焉有拒绝的道理,只是老奴年事已高,可莫要嫌弃才好。”
“嬷嬷说笑了,当年你在宫里可指点过不少绣女,你的才干是有目共睹的。”
“大长公主谬赞了。”又道,“艺馆什么?时候开办?”
“还要隔些时日,到时候我派家奴过来接你,可行?”
“行,老奴反正都是闲着的。”
华阳轻轻拍她的手,“实在是叨扰嬷嬷了,好好的晚年,原本是要享清福的。”
“大长公主说哪里的话,你这是为女郎们谋福,是民生大计。老奴也是女郎啊,深知女郎在这个世道立足不易,若能得谋生的手段,也是为后人修福。”
说到这里,三人都笑了起来。
稍后郭嬷嬷进来提醒道:“主子,天色不早了,得?尽早赶回去,要不然进不了城。”
华阳起身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了,改日再派人来接你进京。”
曹嬷嬷点头道了声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华阳坐在马车里,脸上喜滋滋的,林秋曼好奇问:“大长公主笑什么?呀?”
华阳抱着暖炉,歪着头道:“我高兴,近些日只觉得?每天都过得?有意思,不再像往日那般浑浑噩噩,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仿佛又年轻了起来。”
林秋曼掩嘴笑道:“就要这样才好!女郎家有事情做,就不会成?日里胡思乱想了,更不会日日被困在感情里头,愁眉苦脸怨天尤人。”
“此话有道理,我现在一点都不去想宋致远了。有时候静下来仔细一想,我何苦为了过去伤脑筋呢,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那是因为大长公主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价值,女郎家,若能做一些能让自己充满自信的事情来,便不会活得浑浑噩噩,受他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