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停止哭泣怔怔看着她,风荷说道:“只是查探来去进展很小,还惹出不少事端,我们势单力薄,不知道王府中谁能依赖信任,桃夭,我们先忍着,然后伺机行事。”
“我听你的。”桃夭吸着鼻子重重点头,“都听你的。”
眼看着五色纸快要燃尽,风荷放下手中木棍,又观察一下四周,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桃夭嗯了一声,趴下去又磕个头,起身问道:“进展很小,就是有进展吧。”
“我试探了一下庆嫂子。”风荷便跟她说起中秋之后拿着乳酪试探庆嫂子的事。
桃夭张圆了嘴:“桃园里闹鬼的传闻是打你这儿起来的?”
“我那么吓唬她,庆嫂子都管不住自己的嘴。”风荷无奈摇头,“是以我更不敢查下去了,每次看到岳儿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想起美丽温柔的王妃,我就恨自己人微言轻,若我是惠父宋提刑,先去王陵开棺验尸,再对庆嫂子威逼利诱,定能让一切水落石出。”
“能这样做的只有王爷了,你为王爷写过书信,若是跟王爷去说……”
“万万不可,王爷性情古怪,跟他去说,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风荷严厉对桃夭道,“你听我的,我们伺机行事。”
桃夭忙说知道了,二人撮土埋了纸灰,打着灯笼出桃林上了小径翻过后山,过了宝瓶门,风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身后桃园中阁楼上灯光亮起,羽雁端着纱灯,觑着负手立在窗前的侧影微笑:“她查到的东西,竟跟王爷查到的差不了多少,区区一个看孩子的丫鬟,倒也厉害。”
王爷看着窗外,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杀了她。”
羽雁一惊:“王爷,她可是荣公子另眼相看的人。”
“她知道的太多。”王爷沉声说道,“而你,只需做好自己的差事。”
羽雁忙躬身下去,毕恭毕敬说道:“属下遵命。”
听到王爷下楼的脚步声,慢慢起身抬头,隔窗望着人影没入夜色之中,远远看到寝殿中灯光亮起。
“王爷从不宿在寝殿,今夜是为何?”石榴不知何时进来,诧异问道。
羽雁摇头:“王爷的心思,我不敢妄自揣测。”
“姑娘,风荷她非死不可吗?”石榴蹙着眉头,“奴婢看姑娘挺喜欢她的。”
“非死不可。”羽雁咬牙:“我会留她个全尸,让她死得痛快些。”
王府上下有午间小憩的习惯,午后是一日里最清净的时候。
风荷正写字的时候,石榴来了。
进来笑说道:“羽雁夫人前日陪同王爷去往建昌府衙,见到了才婳姑娘,才婳姑娘给曲女史捎了几句话,羽雁夫人请曲女史去往后苑一叙。”
风荷正惦记着才婳,笑说声好,跟着石榴往后苑而来。
进了后苑,石榴指着湖心漱玉亭笑道:“夫人说那儿僻静,水隔人声,说些私房话最为妥当。”
风荷跨过木桥进了亭子,石榴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羽雁蹲在与水面齐平的石阶上,指着水里说道:“刚刚等你的时候,无意中朝水底一瞧,竟有一条三尺来长的红鲤,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风荷过来瞧瞧。”
风荷凑过去笑问:“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
“游到对岸去了,过一会儿就游回来,游来游去十多次了。”羽雁说着话悄无声息站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条白色丝帕,轻轻展开,竟有三尺来长。
她从身后看着风荷,风荷正蹲身凝目,专注看着水面。
牙一咬贴近她的后背,白绫勒住脖子再往水中一推,如今天冷,很快就能断气。
若照着我的脾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才是痛快。
可是风荷,我挺喜欢你的,便费些周折。
怪只怪你好奇心太强,多管闲事,才会招来杀身之祸。